玉笛又想到了谢家爸爸,她走的时候他那么伤心,想想就心疼。很明显这柏爸爸并不仅仅要她一边一星期轮流住这么简单,恐怕要的是谢爸爸解除收养关系,把她的户口都要迁走,他手上多达15%的股权简直就像拽着启智科技一根主动脉。 饭桌上,玉笛发现他这位新晋爸爸把那份花生猪脚煲挪到她面前:“吃吧,你这个儿是长不了了,要是能长点胸,也算我功劳一件。” 玉笛不以为然:“人家说要长胸得有男朋友才行,吃能起多大作用?” 要是在谢家人跟前,她就不敢说这些,不过她的亲爹向来比她还不按常理出牌,她也就不用拘束了。 柏晟抿着嘴,嫌弃的看了她半晌才说:“那你有男朋友吗?” “说得跟你有女朋友似的!”玉笛不甘示弱,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起码有过,你吧,除了脸,别的地方还真没啥可取的,难怪没人看得上。” 玉笛差点摔筷子:“我还是有屁股的!” 看玉笛生气了,柏晟再次妥协:“行行行,有屁股,快吃吧你。” 有些人明明戳了人家的伤疤把人气得半死,还要假装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的大度,没什么比这更可恶的了。 她愤怒把筷子戳向一块猪蹄,咬了一口,顿时觉得舌尖上都开花了,香糯无比,原来猪蹄也可以这么好吃啊? 一想到厨房里穿着惠园制服的厨师,难道她爸爸把惠园的厨师给请到自家来了? “你和惠园什么关系啊?” 柏晟想起了他和玉笛第一次在惠园见面的情景,笑了:“我是惠园的房东,要不是他们厨艺好,我根本不会把园子租给他们。” 玉笛得知这消息唯一想的就是:当时要是真把汤水泼他一身,他大不了回隔壁这里来换身衣服,但是自己,会不会出不了惠园?他可能不至于动手打女人,但是总会有办法让自己喝一壶。 她喝了口汤:“那你跟戚爷爷和戚奶奶又是什么关系?” “以前厂子里的老工人,多亏他们藏好了你外公的字画,所以他们现在在这里算是有一份工作。” “那他们肯定知道你以前的名字?” “其实知道我原名的人还是有那么些的,只不过看我这么能演的份上,有的人不屑于拆穿我,比如你养父;或者不愿意拆穿我,比如你戚爷爷和戚奶奶;当然,还有的人是因为不敢拆穿我。”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很能演啊?”玉笛才明白她爹长得这么帅还在网上都见不到他照片是为什么了,他想掩盖以前的身份,怕人家认出来。 真可惜了她大哥和爸爸,都长得这么帅,都不爱照相。 柏晟叹了口气:“原本想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演活不下去,”然后看着玉笛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有更好玩的了,想想还真挺戏剧的。” 对自己的亲爹把自己定义成“更好玩的”,玉笛打了个哆嗦,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早点回谢家。 …… 谢书墨当天下午来看玉笛,给她带来一对小兔子,那时候她正在跟柏晟学怎么研墨,说要练练因为玉笛而丢了好几天的书法,手感都生疏了。 柏晟看着拎着兔子的谢书墨道:“怎么着?上午我才把玉笛接走,你下午就追来了,你爹怕我不给她吃饭派你来监督?” “哪有,我爹不知道我来。”他一面说,一面把兔子递给玉笛:“别再喂它们吃肉了,你得想想你养死几只兔子了。” 她好久没养过小兔子了,爱心瞬间爆棚,小心的拎着笼子:“那你还敢给我买?我自己都不敢买了。” “喂兔子吃肉?”柏晟抓住了关键点。 谢书墨点点头:“她说都是哺乳动物,狗都吃肉,凭什么不给兔子吃肉,然后就给兔子吃红烧肉,然后没过几天兔子翘辫子了,她还哭的特伤心,又不承认是吃肉吃死的。” 玉笛委屈的说:“以前没有卖兔粮的,现在有了,我买回来给它们吃就是了,你别再提了。” “我这是为了让你记得以前的教训,”说完他转向柏晟:“柏叔叔,您是不知道我有多感谢您是玉笛的亲爹,我终于得我大哥恩准,可以休个周末了。” 玉笛觉得他这恭敬的语气略显恶心。 “你们好像高兴的太早了,我提的条件你父亲还没答应呢。” “他迟早会答应的,他不答应我都不干,玉笛要是在家,我爹连个正眼儿都不带甩给我的。” 看来,家里人除了爸爸,谁都愿意她跟柏晟走,连一向在意她的大哥都没说一定要留下她,让她有些难过:“你巴不得我走是不?哼,我估计我要是不在家了,爸肯定天天问你小笛怎样了,别到时候烦得跟我诉苦来!” 她放下狠话就去厨房给兔子找了根胡萝卜,发现二人已经谈到早上谢家被砸的事情上了,谢书墨表态说:“可以理解啊,玉笛18岁生日的时候我爸都没让您见着她,我现在想想都受不了,更别说您了,我当时就是不明白状况……” “谢书墨,你给我上来!” “遵命!”谢书墨立即朝着她的背影回复,然后有对柏晟说:“柏叔叔我先上去了,这小姑奶奶的话要是不听,估计得后悔。” 柏晟看着谢书墨跟着玉笛上楼屁颠屁颠的背影,品味着“小姑奶奶”几个字,觉得要不是谢书墨太会见人下菜碟的话,就是谢家待她不薄:被宠的孩子才有资格发脾气,被称为“姑奶奶”。 谢书墨打量着玉笛的房间:“柏叔叔看起来真是挺有品味的哈,这房间这风格看着真的怪舒服的,这墙上这女孩儿不会是他亲手画的吧?怎么这么像你啊?” 玉笛把兔子放在桌上,小声控诉谢书墨:“你到底是谁的儿子?他对爸爸不满对你有好处吗?” 谢书墨嘿嘿一笑:“爸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追你才牺牲了他,他会理解的。” “你瞎说什么啊?” “我哪瞎说了?你想想,我攻克你这一个难关就够呛了,他要是不满意还来个不同意,我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吗?说点儿他爱听的反正对我没坏处。” 玉笛不屑与他为伍:“他那关过不过得了暂且不说,我只知道,你这小人行为只会让我更鄙视你。” “呃,那麻烦了,”谢书墨说:“要不我下楼去说我爸做得好,我们家养大的丫头,你凭什么说接走就接走?这便宜爸爸当的也太爽了。” “那你去说呀,”玉笛把胡萝卜放进兔笼子:“我就等着看你被打出去。” 谢书墨哭丧着脸长叹了一口气:“哎!你说说你不喜欢我哪了,我改还不行吗?你看你这爸爸也找到了,心理包袱也没了,是时候考虑个人感情了吧?我排第一行不行?” “你要是有点眼力,就该让我跟我爸爸好好相处一段时间让我攻克他,还有个不定|时|炸|弹没拆呢。” “行,”谢书墨点了点头:“我就等你一段时间,不过我觉得你低估了你爸爸的决心,”过了一会儿又说:“虽然你在糊弄我,我却舍不得拆穿你。” 那非常肯定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惊,这谢书墨严肃起来还怪吓人的。幸亏他没多说别的,转身下楼了,玉笛松了口气,小声的抱怨道:“你这不也拆穿了吗?” 正在发愣,戚奶奶走上来:“你哥哥给你你送来的小兔子,你就打算把他们养在房间里?” “要不然呢?” “养在园子里啊。” “放养?” 戚奶奶点头:“你爸爸说的,让你戚爷爷给做个大笼子呢,晚上在笼子里睡觉,白天可以在园子里随便跑。” “这也可以?”以前她养兔子的时候,大家总怕兔子乱咬或者乱拉,又觉得有味道,养在笼子里都被搬来搬去,觉得放这里不合适,放那里也不合适,处处都让她觉得她的兔子是多余的。 “那它们要是乱拉呢?” “那简单,往花园里一扫就好了,直接就当花肥了。” 她按下雀跃的心情打着最后的预防针:“不过,它们万一要是吃了园子里的兰花,那就不好了。” “园子里种的不是好兰花,好的都在屋里花盆里呢,兔子吃不到。” 玉笛心里美的直冒泡:在园子里放养的话,她回来一进大门的时候,这两只兔子就立着上半身在门口欢迎她……童话世界啊! 这爸爸好像有点儿太惯着她了,碍于面子,她的兴奋没表现得太明显,下楼走到爸爸跟前,纠结了半天,轻轻咳嗽了一下:“要是小兔子吃了你花盆里的花你也不把它们扔掉的话,我就谢谢你。” “它们敢吃我的花,我就敢吃兔子肉!” “不行!绝对不行!” “行了,逗你玩的,”柏晟偷笑:“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