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知武不同,家中向来和睦,鲜少能够听到争吵声,更何况能听到他娘也在,并非是大哥大嫂夫妻之间偶尔的几句拌嘴。
男人立刻就皱起眉头,起身想去瞧个究竟。
走了两步,大概是想到自己作为小叔子不好直接去劝架,他又叫上了谷雨,“咱们一块去,你还能帮着安抚一下阿嫂。”
嫂子是个急脾气,他怕自己嘴笨说错话,架没劝成,反而火上浇油。
两人到厨房的时候,李秀儿气还没消,一把甩开了谢知文想要拉她的手。
谢知文既委屈又郁闷,自己本意是好的,只是急了些,没考虑周全,但他不敢辩解,担心自己一开口媳妇儿会更生气。
一旁的魏秋云更是无奈,做媳妇的哪个不盼着婆母放权,偏偏他们家出了个这么一根筋的。
现在的情况,她是向着老大也不对,向着大儿媳也不对,真真是左右为难。
同样感到难的还有李秀儿。身为长媳,既要平衡娘家与婆家之间的利益,又得顾及着外头的风评,还得给谷雨和将来小礼的媳妇做出表率来,纵使婆母和公爹真把自己妇当亲闺女疼,她也不能一点规矩都不讲。
如今谢知文这么一弄,李秀儿真是有苦说不出。
是她想生气吗?她要是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回头村里那些长舌的妇人就该又乱传瞎话了,自己这都是为了谁啊!
想到这儿,李秀儿忍不住又瞪了丈夫一眼。
谢知文不懂妻子的良苦用心,在弟弟弟媳面前被这么数落,颇觉难堪,可又有种救星来了的感觉,连忙道,“知武,你快劝劝你阿嫂,叫她别生我的气了。”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李秀儿抢先一步将事情说了,又反问谢知武和谷雨,“你们两口子说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大哥做的不对?”
“大哥,你……”谢知武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钱的事情生的口角,“咱们家欠一屁股债的时候大家都没红过脸,如今债都还得差不多了,怎么……阿嫂的弟弟成亲要银子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别着急,我明日就进山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还进山去,谷雨过门才几天,脚还没好,你就要丢下她去山里头,是不是傻!再说,我是为钱着急吗?你怎么跟你大哥一样是个榆木脑袋啊,气死我了!””
李秀儿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讲的一番话居然是对牛弹琴,顿时郁闷不已,她盯着谷雨,“你说!”
“啊?”谷雨愣了愣,依着谢知武的称呼叫了声阿嫂,才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李秀儿气哼哼的,“你就说说,婆母和公爹还健在,底下还有小礼要抚养,咱们小辈们挣的钱能自己捏在手里随意花用吗?”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谷雨理直气壮的声音。
“当然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