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体虚弱的薛宇阳似乎一点未感觉到,反而是陶蛮蛮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傅时琛也是微微皱眉。
“陶小姐,我母亲……”
薛宇阳环顾空无一人的卧室,企图想看出什么。
陶蛮蛮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边低泣的白色身影,此时正与惊慌失措的女鬼裴晓月四目相对。
听到薛宇阳说话,裴晓月立即明白了什么,神情更加慌张,冲着陶蛮蛮一直摇头,似乎是不想与儿子见面。
但陶蛮蛮却是嘴角含笑,掐了个诀,两指在薛宇阳眼前一抹,帮他暂时开了阴阳眼。
轮到一旁的傅时琛时,他却盯着陶蛮蛮,低声道:“不用。”
说完,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裴晓月方向,沉沉叫了声:
“晓月姐。”
呵呵……
陶蛮蛮放下手,咬紧后槽牙,磨了磨。
装B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有你后悔的时候!
另一边,薛宇阳一睁眼便怔住了,直直与一双蓄满泪水的眼撞上。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岁。
那张脸也很熟悉的感觉,就如自己照镜子般,只是他的五官比女人多了几分硬朗。
“……小阳……”
女人缓缓走上前,却在与他四、五步远的距离时停下来。
那饱含复杂与喜悦的颤抖嗓音让薛宇阳的心猛地一抽,心口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望着女人,他的嘴迟迟张不开。
好在傅时琛的叫唤声适时响起,不然下一秒,他渐渐泛红的眼眶必然藏不住许久未落过的男儿泪。
“阿琛?”
裴晓月看着面容冷峻的傅时琛,迟疑道。
她对傅时琛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十二岁时的模样,猝不及防见到,差点没认出来。
傅时琛轻嗯一声,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问她,十八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没有人知道她早就去世了。
听他问话,裴晓月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似陷入了回忆。
“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迷迷糊糊地走上了黄泉路,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挂念着小阳,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稀里糊涂死掉,想往回跑,可被阴差抓住,哪里跑得了?
就这样被押着上了奈何桥,排队喝孟婆汤,等轮到我时,我刚喝了一小口,还来不及咽下去,地府就发生了暴乱,说是有好几只恶鬼跑了出来,那些阴差全都去镇压。
我趁时将孟婆汤吐了,跟着一些鬼趁机逃了出来,可是,我跑是跑回来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只能呆在小阳这间房里,其他地方根本去不了。”
说着,她充满母爱的眸光落在在陶宇阳脸上,轻声道:
“这些年,我就在这间房里,看着小阳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小男孩,长成了英俊潇洒的大男孩,虽然没办法照顾他,但也算是见证了他的成长,陪着他长大了。”
听完她这番话,薛宇阳猛地深吸一口气,声音沉沉的:
“那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恨,还有父亲一次次在我面前,说你抛下我们父子俩,跟别的野男人私奔,你都看在眼里?”
空气静默片刻,裴晓月满脸复杂地点头。
“那在你死前,你有背叛我们父子吗?”
薛宇阳问得有些犀利。
裴晓月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坚定地摇摇头,声音哽咽道:
“我爱你,爱你父亲,即使知道他在外有了私生子,我也做不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