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解落一巴掌拍在一个人脸上,“银子?命?你们真是什么也敢做。” “啪!”姜丽娘打了另一个,“想碰我女儿,我断了你们的手。” 胡牧白拉住理志掉了的姜丽娘,“娘!你不气了呀!明日让官府打他们板子。” 姜丽娘啐了口唾沫在地上,抬起脚,喊了声完了。 “轰——” 家中的锅子被烧炸了,发出不小的响动,姜丽娘惊白了脸,“灶内搭着柴禾,忘了撤出来。” 只是坏了一口锅,还好不是火烧屋子,胡牧白张了张想睡的眼,“旧锅不用了,没事儿,二日买口新锅换上。” “只能如此了!”姜丽娘唉声叹气,“牧哥儿,你将秀秀带去你家住一晚。” 秀秀颤着口,“娘!” 姜丽娘:“娘在大风大浪内过,没有事儿,你还小,经不住惊吓。” 胡牧白小小思量,“家中有两处大屋,娘和秀秀一同睡,够住了。” 胡家心好,姜丽娘也不能厚着脸皮,摇摇头,“不用了,你带秀秀走。” 风解落将一干贼人栓到木桩:“牧哥儿,我留下来,你们可以去镇上。” 姜丽娘心头顿热,愿意风解落留下来,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待胡牧白带秀秀走。 风灵子亦离开。 这时余下风解落和姜丽娘。 风解落道:“这些人被绑住,挣不断绳子,你可安心去睡。” 姜丽娘面上一阵红,再而白了,庄家人找人污她女儿,这事不会算完。 明日送去衙门,写好状纸告了庄家,还包家一个公道。 今晚一折腾,快到子时了,姜丽娘闭上门,胡家还没睡。 越捷揉着很困的眼,“庄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大晚上生事,全部抓起来。” “他们跑不掉,我们先睡好觉。”风灵子剥了身上的衣袍,放去架子上,斜看去愣着不动的胡牧白,“牧哥儿,睡了呀!” 胡牧白这才慢吞吞拉开衣带,脱去外穿的,着单衣去塌上。 大床上并睡着三人,这三人睡了一个月了吧!越捷当自己家随便。 风灵子每晚睡觉,都是催的最快,今晚胡牧白闭上眼睛,他还在凝思,“牧哥儿,舅舅留在包家,会不会不妥。” “你舅知道分寸,还是正人君子,不会欺辱了姜丽娘。”胡牧白合着眼睛再道:“姜丽娘不攀去曹家,心里渐渐的也怕遇人不俗,她一个女人吃了亏,更不敢轻易接近你舅。” 风灵子安心的入睡,睡着睡着,挪近胡牧白,两人在一张被子下,头枕在他肩头。 这一随意的举动,醒了胡牧白,他太困了,推了推臂弯上的风灵子,没推动吧,也没再动了。 睡到天色大白,胡牧白的手臂抬不起来,风灵子像只树懒在他身旁,笑了下:“醒了,风灵子!” 风灵子懒懒的,“牧哥儿,再睡会儿!” 过了一日清明,先是风解落的刺杀,再是包家进了窃贼,想窃取美色,打打闹闹,着实累人。 不等胡牧白起来,胡四和杨天广去了胡家,先是打,然后拽着向镇上拖。 包家的事儿走的快,接办的有义将十个贼汉领走,不用写状纸,自有人善后。 胡四说:“牧哥儿与我说了,姜丽娘你搬来镇上,我去抽人手。” 姜丽娘双手合拢,开心万分,“四哥,有劳你费心张罗。” “这点小事不费心,是我胡四没想周到,将你娘俩留在村内,险些发生意外。”胡四有些愧意上脸。 入室行窃的事儿不是胡四做的,姜丽娘哪会睁着双眼,胡乱瞪人,“丽娘的眼睛明亮着了,四哥别自责。” “不说这些了,我去将院子打开晾晾,东西搬来,便能送进去。”风解落搓着手,“烂的不用搬了,搬好的,再搬穿的,至于家禽,带来了镇上,先养着。” 秀秀抬步走出来,“我搬不动大的物件,风叔叔,我随你过去。” 风解落握着秀秀的手,带她去不远的排屋,屋子从外看,不会糟心。 开了一边的门,外面可以做铺子用,向内是院子,同是青石做的地面,平整而光泽。 一个后堂,两处睡屋,配有一处小书房,造的不错。 风解落笑着:“秀秀,你以后与你娘住这个院子,我住隔壁院子,有外贼入室,你一嗓子,翻个墙头便过来了。” 秀秀:“风叔叔,谢谢你为我母女着想。” “院子是风灵子找的,当日便能住,一连租下了两处,给自己人住,不分彼此。”风解落脸上的笑加深,“我欠牧哥儿的情,以后更要紧紧靠着的。” 秀秀懂了风解落的话,不知他喜不喜欢她娘,“风叔叔,你可娶妻了。” “想娶,家中变故,还没来得急相看女子。”风解落在院子内的石桌旁,叹息一声,“这一耽搁,便是六年,岁数也长了。” “风叔叔今年几何?”秀秀旁敲侧击的开始问,神情自然。 风解落心里算了算他的年岁,“过了而立之年,又一岁。” 那便是三十一岁。 姜丽娘十八岁生的秀秀,秀秀今年十岁,其实这两人年纪相当。 只是风解落尚未娶亲,娶个寡妇,感觉挺委屈的,秀秀这般想。 秀秀眨眨目光,“风叔叔觉得我娘如何?” 风解落一愣,扯开了笑颜,“你娘一人将你拉扯大,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姜丽娘拉扯个孩子长大是不容易,贪婪的性子也是杠杠的,是个好娘,却是个坏女人。 或许以后家中富阔了,姜丽娘就会看淡身外之物。 秀秀问到此处,不好意思问风解落更多的话,以后经常见到,是否喜欢她娘,看得到,不急在一时。 风解落站起来,“我来收拾屋子,你且坐下来歇会儿。” “风叔叔,秀秀可以自己做。”秀秀不敢太劳烦风解落。 风解落说:“东家爱干净,已经擦过一次了,叔做来轻松的很。” 秀秀极少见过男人做家事,故牧白算一个,再是眼前的风解落。 风解落一人在外,自己照顾自己,会的多,做什么也得心应手,擦地也不觉臊光男人的脸皮。 秀秀呆愣愣的过去帮忙,胡四搬着柜子先进来了。 杨天广顶着桌子进来。 徐旺财也来帮忙了,徐夫人还大着肚子了,他来了,当真没把包家当外人。 哪日徐家出了女儿,又看上胡牧白,这事搁在眼下难办了。 秀秀干巴巴的笑起来,“徐伯伯,伯娘生了么?” 徐旺财从袖袋内拉出一条巾子擦着脸颊上的汗,“已经足月了,还没有生,不知何时能生下来。” 秀秀说:“晚了一个月了。” “是晚了!大夫说母子皆好,无需担心。”徐旺财没有太大的紧张。 “徐夫人肚子内的是儿子么? ”秀秀有些惊讶孩子在娘胎便知雌雄了。 “大夫说是男胎,不过要生下来才知道。”徐旺财即将得子的心情喜在脸上,灿声道:“伯伯继续去搬,回来再与你说话。” 秀秀侧身低首,让徐旺财经过,目光黏在他胖大的背影,直到他走远。 风解落出声的笑起来。 秀秀转眯看风解落的眸子,微微的不快,“风叔叔你笑个甚?” “没笑什么?是不明你为何如此关心徐夫人肚子内的是男是女。”风解落眯着眼,脑袋太好用了,想到她的困惑,“牧哥儿该不是应下包家的亲事儿,同时答应娶徐夫人肚子里的。” 秀秀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方,将牧哥儿的爱分一半出来,心酸的眨巴下眼,“风叔叔知道了,还笑话人。” 风解落单手撑着腮,空出的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抬起些脸,“胡家有牧哥儿,还有风灵子,镇上还住着越捷,徐家未必会中意已有亲事的牧哥儿。” 秀秀眨着的眼中有了笑,“风叔叔是风灵子的舅舅,可以为他指亲喔!” 风解落木呐了一下,“不!风叔叔不能为风灵子做主,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你是他舅舅!”秀秀振振的说。 风解落再笑了,笑着摇摇头,刚站起来,秀秀拽着他,有些语塞,“丫头你,丫头你在叔叔这儿花时间无用,有这个空,拢好牧哥儿的心,让他的心里只能住下你一人。” 他嗷了声,“牧哥儿是头狐狸精,你还敢不敢喜欢他。” 秀秀睁圆的眼瞳,“他不是狐狸精。” 风解落转了转发僵的脖子,低下看秀秀的眼,这丫头不知胡牧白的老底,便一心一意的跟着,以后呢?“叔叔只是问如果。” 秀秀瞥一眼胡牧白给她的定礼,风灵子说这些定礼是保护她的法器。 再是昨晚,不是他赶来,她不会好好的活着,仰高下巴,“他是狐狸精又如何?是狐狸精,他去哪儿,我也随着去。” “你娘呢?你不要了么?”风解落扯开的唇一笑,敬佩秀秀的勇气和决心,但人长大了,顾虑的也多。 秀秀脱口而出,“娘会生弟弟,以后还有妹妹,弟弟妹妹会照顾好娘,我也不会时常回来看娘。” 风解落睁了睁眼,愣住了,疾呼了口气,“你娘有了人家了么?” 秀秀妙目一转,先看到过来的胡牧白,凝视去站不安的风解落,心里的一块石头可算定稳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