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白到秀秀身畔,替她说道:“姜丽娘有没有给自己选亲事,你得问她。” 风解落下巴下的喉动了动,笑起来,“我只是惊讶她会夫死改嫁,不过嫁了也不用这般辛苦,我也能喝口喜酒。” 喝喜酒?不是吃醋么,假正经的男人这时倒持重了,胡牧白语塞。 秀秀心中一团云雾,风解落是喜欢娘,还是对她娘俩好,为的是偿欠下牧哥儿的情。 风解落,“你俩坐下说话,我去煮壶热水出来,冲了热茶喝。” 秀秀去抢活儿做,拗不过勤快的风解落,提着裙裾转回了胡牧白身旁。 胡牧白将提来的一对蝴蝶犬相送,“路上拣的,秀秀你养着玩。” 秀秀提了手上,笼子内两只狗崽子并立,四只耳朵长头上,毛茸茸的,一对耳朵是棕色的,一对为黑色。 他们的身上雪白,带有少许耳毛的颜色,看秀秀的眼乌溜溜的,嘴巴张开,吐着粉红的长舌呼吸。 隐约可见嘴里的牙齿。 秀秀惊异的拉开笼门,它们摇着屁股一前一后跑出来,围绕着她,抬高了头,又直起身,将前爪按在她膝盖上,邀宠来着。 “拣来的?”秀秀更为吃惊的抱起一只,另一只不肯,也要抱,将两只搂在怀里,狗儿不大,也能抱得住,咯咯的笑:“它们太好看了,在哪儿拣的。” 秀秀昨晚受惊,胡牧白为哄她开心,从虚无境拿的新种狗,这时扯了个谎: “在北大山内拣的,昨儿该给你了,一时忘了,今日马上送来。” 风灵子的话扎进来,刺中胡牧白得意,“蝴蝶犬不是拣的,是我找来的,牧哥儿便迫不及待的送来了,别听他胡说。” 秀秀搂着两只狗儿,满脸的笑发木,风灵子走来,分走一只狗。 风灵子对着狗嘴嘟了个亲的唇,将头抵着狗头,玩起来。他的眼角对上胡牧白死沉的眸子,绑了他的仇还没算,还敢生气,再让他气个够,“秀秀,喜欢么?” 秀秀捕捉到胡牧白变了脸,苦笑:“喜欢呀”,黑白分明的眼一转,“不过更喜欢狐狸,牧哥儿,之前来家中的九尾白狐了,不如将它送我。” 家中除了胡牧白,何时来了别的九尾白狐,风灵子哑住了口。 胡牧白脸色突然好转,有些高兴形于面,面色红润:“你真喜欢狐狸呀!” 秀秀僵了半张脸,牧哥儿该不会真是那只九尾狐狸吧。 风灵子咯了一声笑出来,“狐狸精挖人心,你也喜欢呀!还不躲的远远的。” 秀秀后背变凉,身为女孩儿,揣着人心,会害怕,胡牧白的脸色变冷了,忙放下狗儿,一下抱去他,“你胡说,牧哥儿从不挖人心。” 胡牧白怀中变得充实,心里的冷点点散去,告诉自己,秀秀是喜欢他的,即便他是狐狸精,也不会离弃。 秀秀靠着胡牧白温暖的身子,他身上香香的,是樱花的味儿,此刻贪恋无比。 风灵子惊震秀秀会喜欢狐狸精,同时也心里也堵着石头。 秀秀出了胡牧白的怀,细看这头好看狐狸精,都说母狐狸美艳,公狐狸面如冠玉,比母狐狸还耐看三分。 好想看看胡牧白的真身,秀秀咬了咬唇,感觉自己的想法异于常人,既然喜欢狐狸精。 秀秀对风灵子说:“牧哥儿真不挖人心,风灵子是不是对他有误会。” 风灵子笑软僵下的脸,“他悄悄挖走我的心,是不是头挖心的狐狸,你以后真与这只狐狸精在一起了,惹他生气,被挖心了,还能笑出来么”,他神神叨叨的说完话便走了,头也没回。 秀秀抓抓后脑,心里一点发麻。 胡牧白没有挖过谁的心,秀秀的再次疏远,让他心里变得难过,回到家,一人窝在墙角不停的揩着眼睛。 揩红了眼圈,眼皮肿肿的。 一双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这才看清是胡四回来了。 “秀秀怕狐狸精,阿爹你怕不怕……”,胡牧白缩成一头狐狸,嗷呜嗷呜的,还在哭着,受到很大打击。 胡四心软了再软,大掌一下一下摸着胡牧白的背,半点惧意都没有。 董玉华进了屋内,更是欢喜将狐狸精抱来怀中,爱不释手,眼中柔成了水。 胡四坐去董玉华身旁。 董玉华已将胡牧白放去被窝,盖上松软的新被子,茜红色的,颜色鲜亮,更为称得他皮毛雪白。 胡牧白探出头,头上两只尖耳直起来,耸拉回去,蹭了蹭董玉华。 董玉华就笑了。 她不怕狐狸精,让它跳她怀里,和她腹中的孩子心贴心。 “四叔!”风灵子莽撞的冲进来,呼哧着大气,一看胡牧白在董玉华的怀里,心里喊坏了,“牧哥儿的狐狸不见了,我过来找找。” 胡牧白翻身起来。 胡四面上有些微微不自在,“在四叔这儿,四叔喜欢,养几日。” “可是牧哥儿?”风灵子要抢胡牧白,胡牧白卧回了董玉华怀中,不愿与他走。 知道这次玩大了,胡牧白不要风灵子了。 胡四笑道:“你宽开心,牧哥儿愿意的。” 胡牧白嗷嗷两声,低下了脑袋,是愿意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了。 也不想去见秀秀。 风灵子挪不走脚,一步一步挪近胡牧白,胡四还是笑着,心里紧着的肝咚了下,在胡四让开的床畔贴坐。 手臂顿痛,胡牧白张口咬住了他,死死的咬着,啊的尖叫起来。 胡四惊了大跳,头上的冷汗出来了。 “乖呀!不能咬人。”董玉华哄着胡牧白,拍他的狐狸头,微嗔了声:“松开,再咬就出血了”,却没真责怪。 已经出血了,风灵子甩不掉胡牧白,咬吧!不去找秀秀就成。 胡牧白吸了些风灵子的气息,无趣的松开口,猫回身。 “狐狸会咬人,咬到四婶就不好了,四叔让风灵子将它抱走。”风灵子有了带胡牧白走的理儿了,心里欢呼呐喊。 胡四又不笨,这时知道风灵子惹胡牧白生气了,咬也咬过了,再哄哄,气就消了。 风灵子再喊了声四叔。 董玉华咦了声,“狐狸只咬你,没有咬我呀”,伸了手到胡牧白嘴边,“风灵子,你看,它真不咬我。” 胡牧白张开嘴,伸出舌尖舔了下董玉华手指,眯起狐狸眼,一副我很乖,不会乱咬人的可爱样子,极得人欢喜。 董玉华指尖一痒,心里某处化了,看胡牧白的眼就像宠着自家的儿。 风灵子这时抹黑胡牧白,肆无忌惮的:“他脾气上来,就咬人,四婶你别大意了,你还怀着四叔的骨肉了。” 胡牧白直起耳朵,再想咬人,想咬死风灵子,磨着牙齿准备着。 胡四将胡牧白抱来自己怀里,满口粗话:“风灵子,你再激怒他,咬死了,也是活该。” 风灵子还真是出了名的嘴巴贱,不得人喜欢,天知道,胡四不是狐狸,也想咬风灵子,引起共愤了。 风灵子去抱胡牧白,胡四先是肯的,这时不想他的狐狸精吃了半点亏,更加自私起来。 胡四私心道:“风解落住在咋家隔壁,你去看他安置好了没?姜丽娘也搬过来了,你替四叔看她缺了什么,回头四叔给她补上。” 胡牧白扇了扇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感激的瞅着好心肠的阿爹,差点哭了。 风灵子心疼胡牧白一把,想到胡牧白被秀秀嫌弃了,还哭着去喜欢,是头傻狐狸。 傻到人心里去了。 胡牧白晚上总不会与胡四睡吧,风灵子想着这时争不回这头狐狸精,苦巴巴一笑,“四叔,我这就去了,晚上再带它回院子。” 风灵子一走,屋子内得了安静,胡牧白张嘴打了口哈欠,精神崩塌,只想睡觉。 董玉华绽回了笑颜,“它困了,夫君你将它抱过来,让它在软被内睡会儿。” 牧哥儿不会咬玉华,胡四这样告诉自己,将他送回董玉华身旁,这时又怕她被咬,心里不上不下的。 “夫君你不用陪着我了,去忙吧!”董玉华开始赶胡四,“我会照顾好它,不让它热着,更会煮了好吃的养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董玉华心里纯厚,胡四是头狐狸,也不会咬她,心里些些平稳,“那我去了。” “去吧!一个时辰后再回来吃午膳。”董玉华扬起笑脸,脸上笑出了光泽,她的气色本就好,现在更为光泽如玉。 胡四背着一只手笑着出了门,走到门外,遇上还没离开的风灵子,掀眉道:“你惹牧哥儿不开心了么?” 风灵子抿了抿嘴,嗯了声,“一时失言,说错了话,四叔,牧哥儿会不会不理风灵子了。” 胡四回望闭上了门扉,他的夫人倒是喜欢牧哥儿,超出他许多,再挑眉,“会生几日的气,气消下去了,就出来了,你那时再说几句软他心窝子的话,这事便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