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热络的话就可以把走胡牧白的心么?对于不会讲话的风灵子,只是说几句而已,不会太难的。 风灵子走去风解落那儿,在门外喊了声舅舅,门从内吱呀打开。 “风灵子!”风解落眼睛陡明,热络的道:“快请进来坐。” 风灵子提步进去,“舅舅,姜丽娘安顿下来了么?” “有舅舅在,必然将包家两母女安置的妥妥当当。”风解落笑到半,风灵子没有与他说话的心思,风灵子今日怎么了,他去煮热水泡茶,热水煮好,胡牧白也不在院子内。 秀秀更奇怪了,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瑟瑟着,谁吓她了一般,还吓得她毛骨悚然。 风解落问:“牧哥儿呢?他怎么没与你一同来,他还没喝我沏的茶,茶都凉了。” 风灵子面皮抖了下,跨进二门,“牧哥儿这几日不会过来,茶凉了你自己喝。” 他突然不向内走了,“秀秀在做什么?她今日有没有哭。” 秀秀安静的太过,还有些受惊后的瑟缩,风解落略略斟酌,“她倒是没哭,只是有些怪异,你可以进去瞅瞅。” 世人都说狐狸精挖心,秀秀是怕狐狸精怕成那样的,却不知仙狐从不挖人心。 公狐狸更不会挖心,倒是母狐狸喜欢人心些,说是吃起来脆脆的,特别美味。 风灵子知道这些,远远看去搓面的秀秀,她很用力的搓面。 面搓好了,拿着擀面棍,手都是抖的,脸上再出了一把潮热,六神无主。 风解落抢步过去,拿了擀面棍,“中午在酒楼定了桌,秀秀想吃面食,叔晚上做。” 秀秀不顾脸上的热汗,“风叔叔请牧哥儿了么?他去,秀秀就不做了。” 这些面做给胡牧白吃的么?丫头的心真好,风解落笑了个,“他会去,不过你也可以煮好,拿去酒楼。” “他不会去,你忙了是白忙。”风灵子一瓢冰水泼过去,“人妖殊徒,你以后也不用做了,解了这桩亲事,对你好,也对牧哥儿好。” 风解语再次不能说话了。 秀秀脸色板着,继续擀面团,将面压的薄薄的,拿起刀切面皮,边切边说:“人妖殊途,秀秀这辈子便守着牧哥儿,下辈子一同做妖,就是同路了。” 她放下菜刀,伸手摸去风灵一,摸到他的胸,找他的心。 风灵子一爪子拍开秀秀放肆的手,不让她再摸,“男女授受不亲,莫动手动脚。” “风灵子,我才不想碰你,你说牧哥儿拿了你的心,是想确定真的还是假的。”秀秀清冷的睇着风灵子,哼了声:“你的心还在,你撒谎了,你见不得我和牧哥儿,心里醋溜溜的,想棒打鸳鸯,我不上当。” 风解落坐在交椅上,翘着长腿,手上一杯茶,揭开花盏,呷了口,似乎在听两人说话,似乎又觉得两人说话无趣,一心喝茶。 风灵子心里虚了下,嘿的笑着,掩饰过空落落的感觉,“我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秀秀真找不出风灵子争对她的理由,侧了眼睇着他白净的脸,只是觉得有些阴冷的感觉,没看出旁的心思,再伸手去摸他的心,他的心真没有吗? 风灵子咯咯笑的直躲,“你个女孩子,怎么老是摸来摸去的”,躲去风解落身后,他还在喝茶,当是两个小孩玩闹。 风解落嘶了声,绞尽脑汁想,风灵子该不是喜欢秀秀,不乐意她配给胡牧白,开始学会玩手段了。 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忽而笑起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风解落放下翘起的腿,“快吃午饭了,风灵子,你二人都别闹了。” “走了吗?去哪家酒楼?”秀秀旋到风解落身前,将他拉起来,迫不及待:“这就去,风叔你带路,没准牧哥儿已经到了。” 风解落呃了声,这丫头不缠风灵子,来拉他了,被拉出了门,胡四和杨天广并排走了来,不慢不快。 他们身后跟着徐旺财。 秀秀靠去了胡四,一蹦一跳,像只小松鼠,“四叔,牧哥儿去了酒楼么?” 胡四停下来,眨着静静的眸,“你四婶身子不便,牧哥儿留下来照看了,不能抽身去。” 牧哥儿定是与秀秀生气了,秀秀失落的耷下眼皮,喔了声,“四叔,秀秀不去了,秀秀也去陪四婶。” “你四婶睡了,不用太多人照料,丫头与四叔去吃饭,晚上再去。”胡四拒绝秀秀去打扰董玉华,秀秀也不能见胡牧白。 秀秀慢慢的跟去胡四,心早飞去胡牧白那儿,昨晚坏人入室的事儿也没追究下去。 被有义的带走的痞子被上了板子,打的皮开肉绽,接而庄家的庄小蛮来了公堂。 家父庄东耀同来了。 庄小蛮矢口否认卖凶扰民的事儿,更说与包家小姐情同姐妹,更不会找人污了妹妹好好的身子。 庄东耀说他家教严谨,教女有方,从未见过下跪的十人。 两父女一唱一和,府衙拿不住他们的不对,只是发落了入室的贼人,罪名为入狱五年,再给银一百两补偿包家。 这事还没完吧!有义让人盯着庄家,再使人手去了牢房,以防被灭口。 判案结果到了胡牧白耳中,胡牧白在窝内卧不住了。 胡牧白坐起来,“贼人入室,还认识庄二小姐,这事明摆着与庄家脱不了干系。” 有义说:“胡公子莫急,我已放了人在庄家,狱内也有。” 胡牧白掀开被子一角,站在地上,“银子了,那几个人藏在何处。” 有义凝视胡牧白肿乎的眼,散开的神半刻拢回来,“那个银子呀!有义没问,这就找人去狱内问。” “胡公子,你还缺那银子么?”有义一时不知胡牧白的想法,问的有点二百。 胡牧白吸了声鼻子,“庄家用的银子与我们用的一般无二,拿不到他的错处,装银子的布或许能说出些我们想知道的。” 有义摇着头,不置可否的道:“他们拿到银子后会立马分了,即便有包布,也不知丢了何处,胡公子你在这处费力,徒劳无功,还是就此作罢,看看庄家会做什么。” “让人问问,不用时间,有义跑一趟。”胡牧白摸出两锭金子,“这是茶钱,当我给你的跑路钱。” 茶钱?两百两金子,好比两千两银子,胡牧白出手真够阔气的,有义一愣,这些年私囊羞涩,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了,热着手收下,“胡公子,我就去了。” 胡牧白嗯了半声,卧回去,还没睡,越捷来了,大中午的,一个一个不睡中觉么? 越捷进了没有来过的偏院,再是胡牧白偷藏的屋子。 胡牧白眼睛还肿着,越捷吓的脖子都转不动,腿脚重的走不过去。 好不易到了胡牧白身旁,殷殷关切:“你怎么了?谁惹了你,这三江是我的地盘,不会让你受气。” 胡牧白将狐狸眼伸出被子,瞪着越捷,狐狸脾气蹭的爆发:“我自己想哭就哭,谁敢给我气受。” 越捷低着瞅胡牧白的眼,笑着逗他:“我受气的时候比你多,还被打,你又不是女孩子,还受不住么?” “打?谁敢打你堂堂的王爷。”胡牧白转着乌黑的眸子,“是你那皇帝爹爹么?” 越捷:“本王的弟弟都是贼精贼精的,他们的母妃在后宫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母子同心,欺负本王这个没人掌腰的。” 胡牧白啊着大嘴,眼睛微闪,向床内挪了挪身,递了一个让越捷上来睡的眼。 越捷便合衣躺上去了。 胡牧白侧着身,静静的睨着越捷,“那么多人挤压你,你怎么活下来的。” 越捷眨着睫毛,目光深幽不动:“母后过世,得孝玉姨娘照顾,孝玉姨娘被父皇深深喜欢,他们明着不敢动我,孝玉姨娘丢了灵歌儿,伤心太过,母家再遭逢变故,连受打击,病重期间,将风家在前朝的人力给了我,我得暗中照顾,能活到今日。” “风家之前很有势力么?”胡牧白深皱了下眉头,“既然势力丰厚,一张假圣旨,怎么能奈何得了风家。” 越捷说:“宫中的舍人暗地说过,李家在前朝的人脉壮于风家,两派斗起来,风家一直不敌,这假圣旨去的突然,重兵又将风家围得水泄不通,消息传不出去,风灵子又回不了皇宫,以违抗圣旨,杀无赦。” 风家能武,即便是铁桶造的墙壁,也能找人来救,为何会出不去,风家出细作的吧!肯给是这样。 胡牧白另问:“重兵包围风家,动静不小,你父皇不会不知吧!” 越捷凝重了声:“父皇去了李妃宫中,李妃绊住了他一夜,喝酒做乐,大醉了三日,知道了这事,无法挽回,能做的便是给风家一个说法。” 胡牧白唏嘘:“你父皇原来是个酒色之徒。” 越捷看着胡牧白,认真的道:“父皇是好的,是那个李妃手腕高,迷惑了他。” 什么样的女人,能比狐狸精的魅力大,胡牧白讶异的问:“李妃长得很好看么?” “没有孝玉姨娘好看,只是很会歌舞,还会服侍父皇,父皇每月都不忘去她那儿两次,孝玉姨娘死后,去她那儿的次数才多起来。”越捷说的是宫女们私下议论的话,看了李妃后,真觉没多好看。 胡牧白今日问的太多,闭上眼没有再说了,便一直睡到董玉华叫他才醒。 越捷同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