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了,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她,我没有娘了。”谢暄哭嚎着,干涩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泪,灼人得很。
丧母的悲恸他能感知一些,所有的宽慰都包含在这绵长的拥抱里。
“娘…”又一声悲切的呼唤在谢暄耳边响起,谢旸由砚宁自宫外带进来,一入殿中就直奔金棺而去,趴在金棺上贪婪地看着母亲,想伸手却不敢,看着母亲安宁的面庞,想着与母亲最后的一面,也不禁红了眼眶。
母子三人再聚让谢暄泣不成声,谢旸回头见姐姐哭成了泪人便默默擦干眼泪走到她身侧,跪下后也替她擦干眼泪,“姐姐,今日伤心过明日我们就振作起来好不好,娘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
“娘不在了,以后我保护你,还有唐林哥,我们都要好好的。”谢旸忍着自己的伤心反而宽慰起谢暄,纸钱熊熊燃烧,大火映衬在三人脸庞上,谢暄左右各自握着他们的手,才能缓缓心情。
屋外冷风呼嚎,殿中三人要为谢昭兰一夜守灵。
同夜,沈府里,沈逸房中烛火未灭,已是深夜但桌上还摆着小菜和几壶烈酒,不知沈逸喝了多少,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也失了常态,对着烛火自言自语。
“你怎么就死了呢?看来皇上终究是没有护住你。”说着说着带着哭腔,转而又破涕为笑,晕晕乎乎间把桌上酒壶都拂到了地上,酒壶碎裂的声音引来了沈星。
何氏在平州老家身亡,沈钥姐妹处理了她的身后事后才回京都探望沈逸一番。
“爹,还没睡吗?屋里怎么了?我能进来吗?”沈星在门外小心询问,可迟迟没得到回应,索性直接推门进去,入屋就有一股子浓郁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干呕。
“星儿来了,来,坐,陪爹喝一杯。”沈逸彻底失了神智,竟忘了沈星从不沾酒。
“爹,你到底怎么了?喝这么多?”沈星说着还不忘俯身拾掇地上的碎酒壶,怕扎了自己父亲。
借着醉意,沈逸直接拎壶喝,一口烈酒下肚,脸又红了几分,开口满是酒气,“你姨娘没了,哦,不对,应该是宫里的兰贵妃殁了。”说完还自嘲的笑着。
沈星拾掇完碎片后与沈逸同桌而坐,郑重问着,“爹,其实我也很想问你,既然你这么在乎兰姨娘,那十多年前为何忍心将她们赶出去?”当年的事,她也听田妈妈说了不少。
“我也不想,可当时有人到处找她,还是宫里的人,我实在是怕连累沈府,连累你们,就只能看着你母亲将她们设计赶出府去,可你知道吗?她是我这辈子唯一令我心动的女人。”
沈星也知谢昭兰在他心中份量,只是如今亲耳听说,心中还是会不忍,忍不住暗想,兰姨娘是你心上的人,那我母亲算什么?我和姐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