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走到老夫人跟前,亲手掀开遮在那物件上的锦缎,赫然露出一个半丈多长的大寿桃。
寿桃做得栩栩如生,色泽红润,香气扑鼻,宛若天上落下的大仙桃。
饶是见识颇丰的老夫人,都被这个寿桃的逼真给惊喜到了。
“听闻老夫人素爱礼佛,装寿桃的莲台便是我们鲜福楼的贺礼。”鲜福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是江源一手经营出来的,如今落在江家大房手里。
老夫人这才定睛往下看去。
只见那装寿桃的莲台竟是由宝石雕就,莲叶翠绿剔透,瓣瓣紫红色的玉石莲花绽开,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泽,实在是迷人眼。
老夫人喜得扬起唇角。
王氏一招手,偕同几个婆子齐声贺道:“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老夫人笑着合不拢嘴,哪里还有先前的嫌弃。
寒暄完,老夫人招呼王氏入席。
王氏直勾勾看向江青姚那桌:“老夫人不用忙活了,民妇和四娘坐一处便可。”
江青姚闻言一顿,抬眸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记忆里的人和眼前重叠。
她恍惚记起分家的那日,王氏也是如此穿金戴银。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百香苑里浇花逗鸟,金灿灿的晨曦洒下来,花花草草都披上一层温柔的金边,朝气又蓬勃,美不胜收。
兰秀忽然跌跌撞撞跑进院子:“不、不好了,老爷被官差捉走了!”
江青姚手里的金制小喷壶“哐”地落地,疾步往外走去:“什么罪名?”
兰秀哭着紧随其后:“通、通敌卖国。是不是因为老爷被倭奴捉过呀?可瑞王不是审过老爷了吗,老爷是清白的!”
江青姚白着脸,一声不吭地往外跑去,连平日的软轿都不坐了。
等她赶到江家花厅,哪里还有官差和江源的身影,只有江家大房二房在。
“伯伯可打点过官差,我爹……”
江青姚还没问完,大房王氏打断她的话:“大清早的,谁赶得及打点他们?你们惹了事竟然隐瞒不报!通敌卖国是何等大罪,想害死我们不成?”
面对王氏的数落,江青姚半个字都没心思辩驳。
她看向江家老大江海:“大伯伯,爹爹是您同胞手足,爹爹的品性你应当很清楚。”
江海下意识看向王氏,被王氏警告了一眼,便低下头盘起了玉扳指。
他默了片刻:“我刚才追到一个差爷想塞银子,人家不要,凶得很。哎!老五也真是的,非得把生意做到边城去,那头打仗亏了多少啊,回来还……”
“大伯伯,边城的生意可是你们都点了头的!”江青姚打断他的话。
江海不悦地觑觑她,不满地嗫嚅了几下嘴巴,到底没再说下去。
江青姚又看向二房,二伯江河像往常一样不在场,只有其妻刘氏来了。
刘氏惊慌失措的:“皎皎,你爹的事情不会牵连到我们和我母家吧?要不要赶紧知会他们一声啊……三娘还未说亲呢,这下可怎么办?”
皎皎是江青姚的乳名。
江青姚听后,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