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眶,像蛇一般扭了扭腰肢:“王妃做错了事,怎得到头来……”
萧开胤冷道:“《礼记》背得如何了?”
方妩脸上的笑容一滞,心虚地乱瞟:“还、还未读完。”
萧开胤又看向白月华:“少仪篇,言语之美,下一句。”
白月华怔了怔,接道:“穆穆皇皇。”
萧开胤颔首:“不会说话,日后便在屋里多读读书,跑圈也不可落下。”
方妩一头雾水,两眼发直地看着萧开胤走远。
她喃道:“王妃害人,怎得关起我的禁闭了?”
红宵得意地和白月华对视一眼,朝方妩行了个礼:“方姨娘明日何时锻炼?奴婢定然准时相陪。”
方妩勉强扯了个笑,比哭还难看。
“咳咳。”白月华睨了红宵一眼,红宵便客客气气地将方妩请了出去。
白月华看着方妩的背影,摇摇头:“言语之美,穆穆皇皇。王爷这是在骂她对王妃不恭敬,她竟听不明白。”
那头,萧开胤还未走进今夕苑,便被丫鬟们拦住了:“王爷,王妃吩咐今夕苑从今个儿起不许任何人出入。”
“本王也不可?”
小丫鬟为难地摇摇头。
萧开胤倏地开始头疼,几息间便越演越烈。
他强忍着脑子里的绞痛,阻止丫鬟们通传,大步往里走去。
刚走进屋子,他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江青姚在哭!
梅香跟着落泪:“四娘别伤心了。”
兰秀叹气:“如何能不伤心?往日在闺中时,老爷断不会让四娘受这样的委屈,说句不敬的,四娘这王妃做得有什么意思?人人都可轻贱、侮辱。四娘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苦。”
“那四娘去找王爷喊冤吧?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梅香急了。
江青姚哽咽道:“事实摆在眼前,总不能是白姨娘自个泡了苦味子来嫁祸我,谁能心机到害自己咳血来嫁祸别人?便是我都不敢信的,这委屈我只能咽下。”
她说罢又潸然泪下。
萧开胤脑子里仿佛有根筋被割裂,一阵刺疼。
“本王从始至终都未怀疑你半分。”他忍不住出声安慰,看到江青姚哭红的眼眶,不禁心揪,“受了委屈便说出来,本王自会为你作主。”
江青姚透过朦胧的泪眼,诧异地睁大眼,愣怔一瞬才赶忙从榻上爬起来行礼。
萧开胤打从回府后,尚未见过她如此松散的模样,上前两步阻止:“免礼。”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他又放柔了声音:“你爹爹后日便可出狱。”
江青姚一颤,狂喜道:“当真?”
萧开胤哭笑不得:“我还会诓你不成?”
江青姚垂下眸,谁也看不到她眼底的不屑。
“别哭了,看得我心疼。”
江青姚乖顺地点点头:“民女有一事相求,王爷后日可否允许民女亲自接爹爹回江宅?”
萧开胤默了默。
他的手无法伸进刑部,饶是他再三叮咛,江源却免不了皮肉之苦,可想而知,江源的皮相多少会有些凄惨。倘若被江青姚看到,她不知该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