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瞒也瞒不住,江青姚终归是要看望她爹的。
萧开胤终是点了头:“可,我与你同去。”
江青姚感激不已,凝视着他再次落泪。
萧开胤头疾再犯。
上次楚太医复诊过,他明明身子无碍,忽发头疾许是吹了凉风亦或夜间睡眠不足。可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萧开胤看着江青姚眼角那滴泪,心下茫然。
“竹默煲了汤,王爷若是不嫌……”
萧开胤下意识摆摆手,转身欲走。
这时,竹默捧着一张银狐披风走出来。
江青姚接过披风,递至萧开胤眼前:“这是白姨娘回赠给民女的,如今玉镯害她咳血,民女也不能厚颜留着如此珍贵之物。今夕苑今明两日禁足,烦请王爷帮忙还给白姨娘。”
“我不是说过,没人罚你禁足。”萧开胤见她神情坚持,只得接过披风。
待他离开,江青姚恹恹地擦干了眼角的泪。
萧开胤走出今夕苑,正欲叫人把披风送还今夕苑,倏地皱了眉头。
他常年习武,感知非比常人。
这披风随意抓摸两下,他便发现里面隐有些小颗粒,不细摸是很难察觉的。
他恍然想起江青姚刚才的哭诉:谁能心机到害自己咳血来嫁祸别人?
萧开胤疑窦丛生。
一阵夜风吹来,他的头疾也瞬间荡然无存。
他迅速回到停云院,叫来张德全:“将这披风拆了。”
张德全是他当年还未出宫建府时,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太监。刘管家不便在内宅走动,内宅的许多活计都由张德全安排,当初萧开胤下狱时,张德全也死活赖在他身边伺候,是个忠心不二的。
张德全也不多问,小心翼翼拆开了银狐披风里的银线,却冷不丁被什么小东西咬了一口……
今夕苑。
梅香和兰秀还在为江青姚抱打不平,唯独竹默缄默不语,伺候她洗漱完,让她们下去歇息:“今晚我来陪四娘。”
待人退尽,江青姚才道:“辛苦你了。”
竹默长吁一口气,擦擦额角的冷汗:“四娘,那东西小,只怕王爷察觉不到。如此紧迫,奴婢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无妨,他应该能察觉。”
适才一回今夕苑,江青姚就暗中吩咐竹默暗中拆开银狐披风,放些壁虱进去。
昨日她们去安勇侯府时,兰秀在今夕苑后院发现了壁虱。她幼时父亲便是被壁虱钻进皮肉里吸血,最后不治身亡,深知此虫的危害,便打算禀报过江青姚后再合计一个万无一失的除虫法子。
凭竹默精湛的刺绣手艺,将披风上的银线拆开半寸再缝制如初,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四娘前脚被冤,后脚白姨娘就出事,四娘就不怕王爷怀疑吗?”
江青姚悠然合上眼:“那般仓促,寻常之人是无法做手脚的,我们不承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