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虞偷药顺利的很,每回倒在碗里的药汁,蒋虞偷偷匀出一勺来,藏在自己找到的一个小葫芦里。 午饭的时候,那个贼眉鼠眼的土匪面色如常,竟有端给她一碗粥,却是黄澄澄的,竟不是米粥。 蒋虞也不管是什么粥,捧了过来,不忘道一声谢,小口小口喝着,这粥竟也不难喝,蒋虞快意的喝着,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蒋虞磨了一天药,倒也颇有收获,小葫芦满了,蒋虞心下暗自高兴。 晚饭仍是那种饼子,不过这回却是热的,前几回都是冷的,是那贼眉鼠眼的土匪递过来的,蒋虞中午只喝了一碗粥,饿得很,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那饼子,倒是软的很,蒋虞好像明白了,那种饼子刚出锅是软的,放凉了就硬了,就不好啃了,蒋虞想通了,快意的啃了起来,这也没那么难吃吗,不知不觉,蒋虞竟吃了一半。 蒋虞忽的想起来周祎华,他好像有三四天没吃过东西了,土匪和人打了一场,受伤严重,都忘了周祎华,蒋虞看了眼那饼子,顿时再也没了再吃的欲望,蒋虞偷偷藏了那半块饼子在怀里。 晚上的时候,众人都歇了,蒋虞把那半块饼子,掰碎了,就着和刘婶讨来的热水,细细的喂了给周祎华。 又用热水给周祎华擦了脸,忽地,蒋虞瞥了眼周祎华的上半身,犹豫了半晌,终是给周祎华去了衣衫,擦了上身,给伤口抹了药汁。 一连三日,蒋虞日日如此,白天磨药,晚上给周祎华擦身涂药,喂水喂食。那群土匪也微微和她说些话了,原来那个贼眉鼠眼的土匪叫做楼七。 蒋虞本以为周祎华很快就会醒了,可周祎华一连三天还是那样,蒋虞不禁有些气恼。 可想了自己出去还得靠这么个人,忍了气,打来热水,湿了粗布条,手指头熟练的去解周祎华的衣裳,动手给周祎华擦肩膀,手臂,手指,正要擦胸前时,蒋虞的手腕猛地给人抓住,蒋虞抬眼就对上一股幽深的眸子,蒋虞只感觉心头发颤,周祎华醒了,现在正攥着蒋虞的手腕。 蒋虞俏脸通红,自己解了他的上衣,还不知羞的给他擦身,真是丢死人了。 忽地,蒋虞的手腕被放下,蒋虞红着脸不敢去看他。 只听一股虚弱的声音响起:“接着擦罢,我娶你。” 蒋虞听了,只感觉心头酸的很,什么嘛,一个副官就这样子,就要娶她,真是的,她不提还好,提了这事,蒋虞只感觉无尽的委屈,自己还没议亲呢,就给顾沂炜撩了裙子,又给土匪劫了上来,名声全给毁了。 蒋虞气哼哼的,心里倒还知道,逃出去还得靠眼前这个人,惹恼了这个人,自己怕是永远要留在这,伺候这帮子土匪了,也不敢停了手,继续给周祎华擦着前胸。 擦完了身子,蒋虞从小葫芦里倒出些许药汁来,给周祎华抹药。 周祎华神色没什么起伏,静静享受着蒋虞的服侍。 擦完药,蒋虞又认命的去给周祎华倒水,周祎华醒了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给周祎华喂水的时候,轻松多了。蒋虞又把那半块饼子泡了热水,递给周祎华,周祎华接了,艰难的吞咽着。 蒋虞以为终于伺候完这个大爷了,靠在一边的草垛歇着。 周祎华吃着那种饼子,眼眸微转,打量起来,又看了眼,蒋虞给抹好药的伤口,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蒋虞微微看了周祎华一眼,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却听周祎华已经开始询问形势,蒋虞一一把还在土匪手里,土匪和人打了一场,受伤严重说了。 周祎华浓眉再次皱起,虚弱的声音传入蒋虞耳中:“明天想法子,寻些酒和剪刀来。” 蒋虞迷蒙的很,脱口而出:“你现在还喝酒?” 周祎华扫了她一眼,没理她。 蒋虞微微气恼,这人真是,怎么这样啊。蒋虞撇了头,转身睡去。 第二天的时候,蒋虞如往常一样,去那个大的草房子那里磨药,这些土匪对她越发和颜悦色,那个刘婶,时不时还对她笑呢,那个楼七,也不凶她了,蒋虞心里暗中高兴。 寻了个机会,和那刘婶借了套衣裳,那件睡衣已经穿了好几天了,都要臭死了,刘婶也不疑有他,给了蒋虞一套旧衫子。 快到了晚饭的时候,蒋虞轻轻牵了刘婶的袖子,小声道:“刘婶,我和你一起去端饭。” 那刘婶听了,竟是笑了,这丫头也是个好的,这几天也跟着做活,竟也没喊累喊苦的,现在还主动找活做,蒋虞竟感觉暖暖的,刘婶伸了一只手,只一拽就拉了蒋虞起来。 蒋虞跟着刘婶去了厨房,刘婶递给她一小篓饼子,自己抱了一小篓,就催蒋虞走了,蒋虞只看了一眼,厨房有几个酒坛子。 到了晚上蒋虞把剪刀放在草垛上,捏着衣角,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告诉周祎华:“今天还没拿到酒。” 周祎华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只道了句:“无妨,明天接着找。” 蒋虞依旧给周祎华擦身抹药,喂水喂食,细心服侍着这大爷。 第二天,蒋虞上午磨药,快到饭点的时候刘婶竟叫了蒋虞去帮她做饭,蒋虞窃喜。 蒋虞趁了刘婶不注意,偷偷了一葫芦酒出来,蒋虞心下欢喜得很。 晚上的时候,蒋虞正想看看这周祎华要酒有什么用,只听周祎华虚弱着做起来,用浸了酒的剪刀着肚皮上的黑乎乎的肉,血肉模糊,吓得蒋虞慌忙闭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蒋虞听见周祎华喘着粗气道:“那些都是腐肉,用酒擦身罢。” 蒋虞微微睁开眼,看草垛上的的确确都是黑乎乎的烂肉,蒋虞才安了心,用酒给周祎华擦身。 “嗯”一声闷哼传来,蒋虞慌忙看周祎华,周祎华白着脸,轻轻道:“无事。” 蒋虞才放了心,给周祎华接着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