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轰了一间酒吧还拿我母亲威胁我，这些加起来能够让她死几百遍。”　　　　在店内查看经营情况的奥斯瓦尔德，说完这句话后下意识地啧啧嘴。　　萨斯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背倚着吧台边缘，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她需要哥谭最有权势的人给她提供情报。这个条件满足了，她自然会乖乖听话做事。此外，我对自己的调.教成果很有保证。”　　　　话罢，萨斯朝在后门边上和线人接触的布奇掂了掂下颚。　　　　想当初布奇帮菲什逃过法尔科内的制裁，萨斯把他抓住好好调.教一番，之后布奇就给企鹅经营的这家酒吧打下手。要知道，菲什的诡计会被法尔科内识破，大部分原因在于企鹅，也就是奥斯瓦尔德的揭发。而在此之前，奥斯瓦尔德就因欺骗菲什和她闹翻。作为菲什忠心部下的布奇，要是以前早就向企鹅算账。　　因此要问萨斯的调.教成果，布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哪怕后来菲什重回哥谭要布奇对企鹅下手，布奇也因曾经的“训练”而无法作出决定——萨斯要他听从企鹅的话，但布奇也有想帮助和企鹅对峙的菲什。虽说最后逼得布奇索性把菲什和企鹅都打伤了，这调.教到底很有效果。　　奥斯瓦尔德权衡好一会，最终考量后向萨斯挥手示意。　　　　“把她叫来。对了，她叫什么、”　　“过来这，埃莉诺。”　　　　奥斯瓦尔德话还没问完，萨斯已经拿出手机发出命令。　　两秒后，有什么从二楼的围栏边跳下来。奥斯瓦尔德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对方轻捷地落在他跟前，黑色纱裙的裙摆随着跳下来的惯性扬起又伏下。与上次舞台上那种浓妆艳抹的打扮不同，此时这个名叫埃莉诺的少女，穿着符合她年龄的黑色束腰裙。酒红色的内衬加上漆黑吊带裙，高筒靴略微坡跟并不妨碍行动。她的黑发在耳后扎成麻花辫后盘起固定，脸颊旁垂下些碎发，发尾稍显卷曲。双腿上一红一黑的薄纱丝袜末端用皮带扣绑住，腿侧备有固定小刀的皮夹。装饰用的小礼帽边缘垂下黑纱衬在她的左眉上方，她抬眼看过来，眼睛里的蓝色在整体深色的服饰间显得清澈。　　　　这还真是好好调.教了一番。　　虽然一直没怎么在意，但是奥斯瓦尔德觉得跟萨斯一起的那些杀手一个比一个朋克摇滚，哥特裙啊束腰啊烟熏妆啊，看上去比起杀手更像是直接从演唱会出来的乐队。这么一看没头发没眉毛的萨斯在这之中显得正常多了，这个叫埃莉诺穿的这一身，该不会也是他捣鼓出来的吧。　　撇去在脑海里刷过去的吐槽，奥斯瓦尔德想的优先确认对方的忠诚度。不，别提忠心了，最起码得保证她不会像之前那样拿他母亲来要挟。　　　　于是乎沉默就这么降下来。　　萨斯也不主动说话，一副老板你掂量着怎么开话题的表情。　　　　恰时从后门边和线人接触完的布奇走过来，大概注意力都在手里的纸上，走过去奥斯瓦尔德身边时没在意这边的诡异气氛。　　　　“Boss，警.局内应给的情报，关于这两天阿卡姆被袭击的事……”　　　　察觉到奥斯瓦尔德的表情不对劲，布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埃莉诺歪了歪头回过来一个事不关己的眼神。布奇对前几天的酒吧袭击略知一二，想了一下大致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情报的事说出来前他看了眼埃莉诺，不经意提了一句。　　　　“这打扮乍看像个玩偶。”　　　　当即一把小刀直接扔过来。要不是布奇亦是舔着刀尖走过来的，这玩意直接就插到他眼窝里。把文件夹从脸上移开，布奇把插.在夹上的小刀扯下来。一边萨斯挑眼看过来，话里有几分笑意。　　　　“以后别在她面前提那个词。”　　　　布奇会意地点点头，还有些处于状况外。　　奥斯瓦尔德叹了一声，给他打下手的这三人的关系怎么如此水深火热。也罢。把这些零碎小事撇到一边暂时不管，他一边听布奇给他说得到的情报，一边向萨斯和埃莉诺招手，示意他们到同一张桌前坐下。　　　　“侍应，给这位小姐上杯喝的。嗯，果汁吧。”　　“不。”　　　　布奇刚准备主动示好缓解气氛，埃莉诺当即就回绝。　　不过没等又变得尴尬起来，她给否定的话作了补充。　　　　“牛奶。”　　“两杯。”　　　　坐在吧台前的萨斯向侍应示意，接着走到埃莉诺身边瞥了她一眼，埃莉诺这才跟上来。已经坐下来的奥斯瓦尔德忍不住托着脸，对此情此景不知怎么回应后他只有一个想法：杀手是不是都喜欢喝牛奶。　　　　好了，回归正题。　　警.方那边目前也只有从阿卡姆逃出来的精神病罪犯的资料。　　总共六个，各自有着不同的精神问题，其中一个还是在场三位男士都认识的。　　　　芭芭拉·基恩。　　警探詹姆斯·戈登的前任女友。　　因为之前哥谭黑.帮的势力交替，戈登和黑.帮的斗争也没少过，芭芭拉曾被萨斯和布奇要挟过。至于奥斯瓦尔德对她的印象不深，也不过是出于作为戈登的朋友而略知一二。　　她进入阿卡姆的原因是杀了自己的父母，作为在场和她接触过的唯二两人，布奇和萨斯不约而同互相调侃说真没想到这女人走到这地步。　　　　其余的倒也就那么回事。　　　　杰罗姆·瓦勒斯卡。18岁。弑母。　　阿诺德·道布金斯。精神分裂。投.毒者，强.奸犯。　　亚伦·赫尔辛格。赤手空拳杀死他全家人。　　罗伯特·格林伍德。杀害并吃掉十多名女性。　　　　情报里附有照片，麻烦的是对这群家伙的行踪无从掌握。　　布奇把一张报纸推到桌子的中间，上面是哥谭今早的头条。　　　　横七竖八躺卧的尸体身上喷了红漆，按序排列拼出“MANIAX!”的字样。更要命的是，这些尸体就从哥谭日报大楼上从天而降，着实不上头条都对不起被杀的这七个人。连市长失踪是否与情.妇有关都盖不住这个空降的疯子帮的热度。　　　　“该不会有人认为元凶是你吧，企鹅先生。”　　“什么？！”　　　　埃莉诺冷不丁提了句，奥斯瓦尔德难以置信地瞪过去。　　对他的凶狠目光不予理睬，埃莉诺的视线扫过桌上精神病人的资料，这才解释。　　　　“利用疯子办事，对黑.帮来说是最没有后患的做法。抓到也能不承认，被杀更好。”　　“但这不传统！无视规则，制造混乱后只会不受控制。”　　　　如同接受老大讲座上了一课，埃莉诺兀自点点头，索性把萨斯拿在手里吃了一半的小面包叼走。萨斯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转而喝掉杯里剩余不多的牛奶。　　不过她的话确实提醒了奥斯瓦尔德一点。有可能别的黑.帮势力会以为阿卡姆袭击和他有关。毕竟现在他是名副其实的哥谭之王，黑.帮里敢这么玩的能有几个。　　把杯里的酒仰头灌下，奥斯瓦尔德看向正低头审视罪犯照片的埃莉诺。　　　　“我需要把这几个家伙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任务完成后，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算是建立。”　　“当然。维克多也能有个得力助手。”　　　　横七竖八摆着情报的桌面霎间成了谈判的资本。　　埃莉诺把杯里的牛奶喝完，这次的对话她没去理会萨斯的意思。　　认为谈妥后，奥斯瓦尔德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和布奇理清账目。他刚起身，埃莉诺伸出脚挡在他的伞前。　　最后一点需要确认的他没有问，但她给出明确回答。　　　　“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既能拿她来威胁你，也能为你保护她。这只取决于我们利益是否一致。”　　“别用一副很理解我多重视我母亲的语气。”　　“那我再多嘴一句，科波特，别让你的母亲成为你的弱点。”　　“我会好好保护她！还轮不到一个企图伤害她的小鬼来教训我。”　　　　他回话时每个字都像是从切齿间挤出的，恨不得把她就此撕开让她死个几百遍。　　埃莉诺目送他离开的身影，还坐在桌前的萨斯往后倚在靠背上，随口说了句。　　　　“要我再教教你什么该说什么碰都别碰吗。”　　“总得有人告诉他。在还能挽回什么之前。”　　　　豁然想起她进到这黑.帮狼穴的原由，是为了查清她父亲被杀的原因，萨斯会意地点点头。奥斯瓦尔德是为了至亲豁出一切的人，而这样的人对埃莉诺来说已经没了。所以她会用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受.刑程度再深，比起忍受，不过是习惯痛苦。　　　　转过身看回桌面，这些照片和信息是她接下来任务的情报。她低头打算归类好，倏尔整理的手停住，指尖抵在一张照片上。萨斯往前探了些，是那个标明了年龄的红毛小子。十八岁。因弑母的罪名被送进阿卡姆。也不过是一个月前左右的事。　　　　“怎么了。”　　　　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至少萨斯不觉得她认识这个下落不明的精神病小子。　　埃莉诺把这张照片举起来看了一会，摇摇头感叹。　　　　“要是他再早一点杀了他妈，说不定我就会在少.管.所和他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