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埃莉诺被杰罗姆钳制住时，想到的只是抓住这个机会得到更多关于他们的情报。说不定被疯子帮抓回去还能和他们的老大见面。这么想着，她别开视线停顿片刻，找了个最无关痛痒的理由想掩盖她的实际来意。　　　　“我其实是、疯子帮的粉丝……你的追随者、”　　　　掐住她的脖子的力道加大，使得她说话时不住断续少许。　　杰罗姆挑了挑眉俯瞰过来，埃莉诺赶紧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反正汽油弄得她眼睛很不舒服弄出点眼泪应该不难。他盯着她看时，疯子帮的另一个成员走上来。　　没记错的话，这个大胡子卷毛的是叫罗伯特·格林伍德，杀害并吃掉了数十名女性。此时的格林伍德露出无愧于他恶名的笑容，看她的眼神，就像在分析一只猎物哪里最好吃。　　　　“粉丝？啊哈哈，这么说，你愿意被我吃掉咯，Lady。”　　　　话音刚落，格林伍德直接凑过来，伸出舌头想将她沿额头留下来的血迹给卷进嘴里。　　冷光横在她和舌尖，杰罗姆把小刀的锋刃抵在这个大胡子的舌面，瞥了他一眼，这动作真像个在宣誓玩具所有权的小孩。　　　　“要不要在你的舌头和嘴都来上一刀，那你总该记住——谁才是老大。”　　　　格林伍德明显不服这小子当队长，瞪回来一副准备干个痛快的模样。但似乎注意到后面大块头的亚伦随时准备上来就是一拳，没讨到好处的格林伍德转身朝停在汽油车旁的警.车走去，嘴里念叨着武.士.刀是你的女人也是你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啊臭小子之类的话。　　　　警.车的鸣笛再次响起，埃莉诺想这下麻烦了，还以为暂时不用两边都顾及。　　她把视线重新转回到眼前，杰罗姆得意地冲她笑了笑。　　　　“我得好好谢谢你，帮我干掉GCPD这些家伙。”　　　　话音刚落，埃莉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别搞得她好像真的入伙好吗。　　猛地感觉到有什么卡在上下颌间，她抬头看过去，他胡乱地在她脑后把封住她嘴的东西绑紧。这咬感应该是皮带什么的。下一秒她得到确认。　　这细皮带，自他的后腰穿过腿.间，末端扣到前腰的粗皮带上。　　刚看到他穿的这一身白衣白裤她就觉得恶趣味十足。从领口到腰间是一系列的皮带，五花大绑还真符合从阿卡姆走出来的病人形象。倒也还有几分时尚感，配上他的发色还有长相的话。　　只是没想到他的做法比这装束的设计还恶趣味。　　……竟然把穿过腿.间贴着下.半身的皮带割下来堵她的嘴。　　埃莉诺抬眼瞪过去，他回过来的眼神既戏谑又有几分期待。　　　　注意到被钳制住的埃莉诺，芭芭拉·基恩好奇地从刚停下的警.车走来。她挑眉回过头看了杰罗姆一眼，收起手机，语气变得严厉些许。　　　　“已经确认到企鹅他母亲的地址。我们这边也赶紧点。啊！我等不住要和吉姆见面了！来，亚伦，这次你得来我这边帮我忙！”　　　　开心到小跳步的芭芭拉向格林伍德所在的警.车走去，大块头的亚伦跟着她乖乖听她的话。　　于是乎这边只剩杰罗姆和埃莉诺两人。埃莉诺没想到这些被通缉的家伙竟然主动要去警.局闹事，但这不重要，她只关心一点。　　……奥斯瓦尔德的母亲会出事。　　得阻止它。得把这件事传出去。　　　　“来，笑一个。”　　　　落在嘴角边的力道令她不由转回视线，她眼中的紧张越是使得瞳孔收缩，他映在她眸中的笑容就越是狰狞。似乎她愈是这样不安，就愈见令他开心得没法收敛。　　保持着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杰罗姆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低语道。　　　　“在警.局好好等我吧，我的第一个追随者。”　　　　此话的句末，彻底地让埃莉诺失去意识。　　压根没她稍微想想应对策略的时间。逃跑也好，把企鹅的母亲会出事的消息传出去也罢。　　　　等她再次醒来，一个警.员正把她往车外拽。这情景不用多想也知道，她被带到了哥谭警.局大楼。她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由着对方把自己拉扯到楼内直接关到拘留室里。埃莉诺凭着余力抓住拘留室的铁杆，本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脱罪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豁然间好几个身穿警.服走进来堵在大门门口，两三个人径直向局长所在的办公室走去。埃莉诺抓着铁栏杆刚想冲外边不远处的警.探喊一声，话到嘴边愣是硬生生咽回去。　　　　“我要立刻和艾森局长谈谈，有急事。”　　　　这声音在她失去意识前，于她耳畔低语。　　埃莉诺循着声音看过去，刚好对上那红发下的墨绿眼眸。　　杰罗姆朝她看了眼，挑了挑眉在她目送中走进局长的办公室。　　　　GCPD大楼的设置很特别，关在拘留室的埃莉诺，能大致看到位于大厅中央二楼的局长办公室。她依稀看到杰罗姆抽出别在腰侧警.枪，随即将枪口对准没来得及反应的艾森局长。　　　　金属罐掉落的单调声响打破警.局大楼内压低的细琐讨论声，所有人似乎依然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中，谁也没对进来的几个穿着警.服的家伙有所留意和戒备。　　哪怕金属罐轰然炸开，尖刺的声响令烟雾笼罩沸腾于大厅中。　　旋即而来的便是洞.破烟雾并让火焰炸开叫嚣的枪鸣，以及接连更换子.弹时金属的摩擦声。　　无差别扫.射下子.弹从来不长眼，关在拘留室里的埃莉诺赶忙躲到墙角，谁知道有多少子.弹穿过铁门钻入谁的身体里。扫.射进行不过几分钟，连惨叫声都掩盖在枪响下。　　她摸索着身上的手机想把知道的事发出去，怎料这手机被汽油浇得半死不活，最关键的和外界联系这点直接宣告死刑。才摁出关键词的第一个字母，手机屏幕直接卡住，她气得胡乱摁了好几下，最终也只能放弃试图用这破手机联系企鹅那边。把手机藏在拘留室长椅的角落，她再次看向铁栏外以免被疯子帮的人发现她留了讯息。当然，前提是企鹅他们能找到这部手机并猜出她只打了一个字母的单词是哪个。　　　　闹剧的高鸣暂一段落。　　二楼拱形栏杆边上，艾森局长被绑在椅子上背对着大厅，她的对面，便是制造出警.局突袭的元凶，所谓疯子帮的头目。　　杰罗姆吹了声口哨，把手里的警.帽随手一扔。　　　　“局长大人的第一周不太顺利啊。”　　　　埃莉诺站在拘留室的铁门前，掌心抵在栏杆上凝望他的方向。　　他把身上警.服的黑色皮外套脱下，语气里满是讨论天气如何啊的无谓。　　　　“真希望我能说‘今后情况会有所好转’，可惜不会。”　　　　整个警.局大楼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把挣扎的人彻底干掉响起的枪.鸣。　　埃莉诺看着杰罗姆转过身对其中一个疯子帮成员示意，于是这次换摄影机的镜头像枪.口那样对准无法动弹的艾森局长。杰罗姆还弯下腰有模有样地比划着，两手的食指和拇指构成取景框在找合适的角度。　　　　“来，拿上来。找个更好的角度拍下整间房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显然，艾森局长完全搞不懂这群胡乱破坏的家伙揣何用意。　　杰罗姆回给她一个看似正经的回答，话里却竟是敷衍。　　　　“统治世界之类的。不过能杀杀警.察，出出风头，我们就满足了。开玩笑的。”　　　　本来扬起的笑容反而在他说最后四个字时尽数消失，难怪艾森局长也只有一个回应。　　　　“嗯，随便吧。我懂了。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　　　　重复这个词时，杰罗姆歪了歪头，一步接一步走过去蹲下身。从埃莉诺的位置看不到他接下来的话用什么表情讲的，但那语气着实令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看着我。你可以看得出——我没有疯。”　　　　而在艾森眼里，这只不过是小鬼头胡乱发疯的表现。她回话时满是鄙夷。　　　　“小子，很快，你就会没命。世界离了你照样会转。你什么都不是，甚至不会有人记住你叫什么。”　　“嗯！不，这你就错了，老太婆。”　　　　小孩子似的地否定一声，杰罗姆慢慢站起身，如荣宣言般说着并凑近到艾森的耳边。　　　　“我们会在这城市留下印记，我们会像病毒一样在其中蔓延。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没什么能比笑声更具感染性的了。”　　　　架着摄影机的格林伍德得意地接上杰罗姆的话。　　埃莉诺嗤笑一声，这货是彻底死绝了。　　果然，话音刚落，杰罗姆对着镜头抽出枪直接给他一枪子。　　　　“那是我的台词。”　　　　满意地看着格林伍德倒在地上，杰罗姆转回视线走到艾森面前，说话时朝埃莉诺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说：“没什么能比笑声更具感染性的了。啊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艾森直接朝冲她大笑的杰罗姆喷了一脸的唾沫。　　别说旁观的埃莉诺，当事人杰罗姆自己都一下子愣在原处。不过很快他又摆出那副狂妄的笑容，调侃道。　　　　“还真是格外舒爽，再来一次。”　　　　艾森回应给他的只有一记头槌，咬牙切齿讽刺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鬼。　　杰罗姆整个人上半.身往后仰，当即一脸的鼻血面目狰狞。　　　　“这才会给你留下印记！”　　“被你整到了。”　　　　他走上前俯身朝艾森逼近，鲜血流下把他的唇齿都染成鲜红。他举手摊开掌心，宛如在邀请盛宴的舞伴。然而瞳中凝聚的杀意和骇人，令他整个人看上去为之不寒而栗。　　　　“该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埃莉诺不敢离开视线半分，连一秒都做不到。　　子弹胡乱射.出钻入艾森的腹部，毫无章法的射击光是用铅弹都足以让她的腹部变得血肉模糊。懒得花多时间去找利器帮忙，杰罗姆直接抬起已经用光子弹的手.枪，枪口二话不说捅到她的身体里。洞.穿的这个破口至少被连续射.击五次，早就硬生生剜开内脏一片血肉模糊。　　目睹这一切发生，埃莉诺愈见感到身体的力气夺走。她整个人趴在铁栏门上，喘着粗气，始终无法说出一句话。　　她的大脑像是也被一并剖开，纷至沓来的记忆令她不由得感到一股反胃涌上来。　　直到警.车的鸣笛在大楼外响起，她才多多少少从回忆中挣扎而出。脚步声踏在她的心脏上，她看着杰罗姆从二楼的拱形围栏边转头看向她，接着小跳步来到拘留室的铁门前。　　　　“让你久等了，我的追随者。对这场表演还满意吗？”　　　　双手摊开做出邀请状，脸上的血迹衬得他的笑容更加可怖。　　她下意识往后退，明知这拘留室的出口已经被他堵住。她无处可逃。　　　　“那么，来点更尽兴的吧。”　　　　他抽出枪直接扣下扳机，埃莉诺只觉得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应声倒地。　　温热从侧腹涌出，子.弹应该落在那，没法判断是否伤到重要脏器。她摔在地上，转头看着他走过来，拿枪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欢迎加入疯子帮。”　　　　下一秒，手里的枪作为钝器往她太阳穴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