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今日帮自己出头的虞文娇,也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般跟体内的毒物抗衡,但不管如何,绝不能承认,让这女人笑话他。
死鸭子嘴硬,虞文娇也不打算深究此事:“罢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可我觉着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倒不如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会反杀你,也不会丢下你跑了。日后在战场上,你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不好了。”
耶律夷刜觉得她就是来诓自己拿药的,如果给了,那后面还怎么拿捏住她,顺利回到草原呢!
他严肃认真的看向虞文娇,沉闷说道:“你们中原人怪会骗人,我才不相信你。”
虞文娇气急反笑,指责着他:“我们骗人,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到底是谁一直在骗人,在害人!”
两人对坐,显然已经有剑拔弩张之势。
耶律夷刜忽然冷哼一声,沉声开口,语气冷淡:“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统天下。”
“你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从小长在福乐窝里,怎么会明白我们经历过什么,战乱四起,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旁人。”
他年幼时,爹娘就被仇敌杀害了。
战乱中,险些死于非命的他,遇到了耶律璟玄。
被救回府中,得耶律璟玄庇护,而面对主人饱受其他皇室欺压和屈辱的局面,他努力成长,希望变成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剑。
故而,在耶律璟玄研制蛊毒时,他愿意承受母蛊之痛。也在需要离开故土,前往京城时,义无反顾的选择帮助殿下。
哪怕失去了所有,耶律夷刜也不曾怀疑过殿下的信任和爱护。
而面对他如此言语,虞文娇脸上泛起了一层薄怒,当即回怼说:“我的出身和经历并未牵扯你们任何一个人。”
“可是你们呢?肆意残杀我的同胞,置边关百姓、我朝将士性命于不顾,这其中有多少人因你们而不幸。”
“想凭冠冕堂皇的几个字,就将一己私欲给改头换面,真是不要脸。”
耶律夷刜望着她眼里的恨,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掩饰着自己,终于把心里话和满腔的怒火给发泄出来了。
他并未退让,而是反驳道:“一时的不幸,换来长久的安宁,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新生。从前的苦难和屈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没有权势的人,只会是任人摆布的蝼蚁。”
“耶律一统草原,是大势所趋。与你们抗衡多年,而今开战,已无退路,哪怕是血流成河,只要大业不败,便足矣。”
“宫里那些蠢物,我能蛰伏多年,又何尝不是说明他们没用!还有那肮脏龌龊的朝堂,投机取巧的贱民!”
虞文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弄死他的心思,对他也不再抱一丝希望。
“我不知你从前受了多少苦难,但这一切与我们无关。你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让这天下所有人因你们的不幸而痛苦。与昔日欺辱你的人有何差别?”
“你冥顽不灵,被耶律璟玄给慑了心神,真是可怜又可恨!你所说的蠢物,有对你掏心掏肺的齐公公,也有体恤下人的陛下贵妃。”
“是你心脏,才会看什么都脏!我不该盼着你给我解药,毕竟如你这般的混账,又怎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耶律夷刜从未见过她这般,气红了脸,满目是遮掩不住的嗜血恨意。
跟白日替他出头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虞文娇站起身来,面色阴沉:“我不会怕,霍家军也不会怕。你们所说的大业,只会变成荒诞笑话。”
“你自以为拿捏了我,就这般肆无忌惮的诋毁我的国家。那你错了!”
“我的日子,本就是向老天偷来的。哪怕是死,我也会死在战场上,再不济,也会拉着你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