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李暮昼领着山下的村民到了军营,没看到朝凰公主的身影,只瞧见这些年轻公子们。
那公主这会儿在里面?
没听到动静,公主就是安全的。
他这是赶上了吧?
李暮昼擦着额头上的急汗,朝凰公主在来的路上,同他耳语,叫他去村庄将村民们都带过来。
说这是对付谭老节度使的底气,当时不解地照做。
更是没敢耽误,生怕来晚了,公主就要被谭老节度使杀了,李家跟着玩完。
可即便到现在,他也没懂,村民们如何比得过谭家的十五万兵马?
“听百姓的声音啊!”
慕妤恬瞧见李暮昼带着好些百姓围过来,笑眯眯蹦跳着过去,指着这些声声喊着感激的村民。
“朝凰公主帮他们杀了马贼,还给他们粮食,百姓们心怀感恩。
这么多人在这里喊着皇恩浩荡,颂扬公主的善心,民心在这里,总会叫谭家忌惮的!”
李暮昼听着,很赞同这个想法,这也是他想到的一层,要想对付节度使,还不够。
陇西的百姓可不止这些村民,真要民心,大可将城中的百姓都叫来分粮食。
朝凰公主只要这些村民来,另有用意。
这些村民......
“没想到那夜来避雨的,会是朝凰公主啊!”
“是公主殿下救了我们啊,若没有公主,我们都要死在马贼的手上。”
“公主大恩啊!”
“这些杀千刀的马贼,竟真的都被杀尽了,我的儿子孙儿....一刻不曾忘记这些马贼的残忍。
日日担惊,生怕这些马贼的刀再砍来,好在,再也不用担心有马贼。”
“公主的恩情.......”
李暮昼瞧着百姓跪拜谢恩,想去扶他们,却是蓦然怔住,抓住一道声音。
难道朝凰公主叫他们来的用意是这个?
目光对向手握剑的将士们,扯着嗓子扬声。
“大家快起来,公主知晓你们被马贼残害,怎么会放任不管。保护你们,是朝堂和将士之责。”
“这些马贼,也是节度使府的将士杀尽的。”
“往后大家不用担心,有他们在,马贼的刀不会对着你们,将士的剑会先对着马贼!”
村民们听着,饱含热泪跪拜,道谢的语气声声深重,飘荡在寒风中,却叫将士们听着,觉得耳热。
外面之人都能感受到温度,燃着炉火的营帐,怎么会不温暖呢?
“谭老节度使,听见了吗?”
元姮羲看向失神的谭老节度使,瞥了一眼脸色黑沉的谭大将军,朝着他们走近一步。
瞧谭老节度使没动,抬眸看过来,只问一句。
“村民痛恨着的马贼,就是节度使府的将士杀尽的,村民的感激,你们理应可以接受。
谭老节度使,你告诉本宫,这些感激,你可受得住?”
“臣......”
“什么?身为陇西将领之首,声音如此没有底气?本宫再问一遍,你受不受得住!”
谭老节度使张了张嘴巴,声音却似淹没在外面百姓的道谢声中,喉咙也紧了紧,也不知是炉火的温度太高,叫他觉得灼热。
身体往后倒退了半步,瞧着目光变得冰寒的朝凰公主,见她的面上再无笑意,唯有庄严不可犯的尊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