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学文的脸瞬间沉下来。被江枝咬,被孟氏打,有委屈祖母不让说,眼下又要被孟氏侮辱。
孟氏可不管孟学文高不高兴,继续对孟元正说:“我们带了节礼,诚心诚意地来看望你们,你们是如何待客的呢?
我欠你的还是怎么着?你哪来的底气?何德何能?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什么资格?怎么就摆出高我一头的架式来教训我?我带礼来还带错了?
以后逢年过节,我还是会来的,但我不一定会赔着笑脸带着贵重的礼品来。我不是来求你的,也没有欠你什么。”
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这道理孟元正懂,他只是道德低下,不是不知晓天理人情。
他明知没有理由要求孟氏为他家里付出,仍然企图:趁孟氏眼下有钱,能蹭一点是一点。别以后她家里败落了,想蹭也蹭不到。
面对孟氏振振有词的控诉,孟元正并不恼怒,只是冷笑:“呵呵,今日你们打也打了,我家里是什么光景,你也看到了。你侄子学文连续三次没通过童生试,你也是知晓的。
你如今财大气粗,看不起我这个穷亲戚,没关系,我这个人大度,不和你计较。”
江姜听出他在道德绑架,忍不住道:“不是我们单方面打你们,是打群架,互殴;你家里光景不好,不是我娘造成的,是你自己的问题;孟学文没考上童生,更加赖不上我们。
人穷一点没关系,但不能又穷又坏,别让亲戚朋友都瞧不起你。”
“你放屁!”孟元正再次咆哮,“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方才打了舅母,还没找你算账!”
孟元正被撕掉遮羞布,再度暴怒。他素日自诩是读书人,从不骂人,今日接连不断被激怒,实在忍不住骂人。
闻言,江启默默地站在江姜前面,挡住孟元正。孟元正是坐着的,抬头望着江启面无表情的脸,和透着戾气的眼,不由得心里发虚。
“虽然头皮还在痛,头发也被罗氏扯掉不少,脸也被抓破了,但你若是想动手,我还可以再打一架。看到底谁能打赢谁。”孟氏不慌不忙地道。她不唤“嫂子”,唤“罗氏”。
孟元正简直要气疯了。打又打不赢,说又说不过。他只是说说气话,这家人却随时可以动真格开打。可话已经说出去,就这么认怂也太没面子了,他好呆是一家之主。
孟元正望着咄咄逼人的三人,别人已经做好全家齐上阵的准备,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转头去看孟学文,却见孟学文比他还紧张,坐在另一条凳子上纹丝不动,他完全不想再打一架。
“说的什么话。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孟母忙上前把孟氏几个拉开,生怕又打起来。
“对不住,娘,让您担心了。”孟氏愧疚地道。若不是舍不得娘,她也不想和孟元正一家来往,“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您要保重身体,下回我再来看您。”
孟母也不留孟氏一家,把他们送到门口,看他们走远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屋。或许是今日日子不好,导致几人一见面就打群架。分开一段时间,事情慢慢淡了,大家伙再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