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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

暖阁内喜上眉梢的沉香木雕散发着沉静的香气,含蓄中不失明丽,婉约中不失韵致,就仿佛唐纾亭亭玉立。    身披绣罗,腰佩翠琅,玉冠墨发,金环皓腕,顾盼光彩,啸气若兰。    玹铮谨守着规矩,可还是趁机在唐纾身上瞟了又瞟。    碧色奉了茶点来,玹铮先喝了口西湖龙井,抬眼瞧见宫韶华面前攒盒内糕点五颜六色,精致诱人,不免笑道:“父君跟前的看着就好吃,赶紧让女儿尝尝!”    宫韶华转头轻哧,“贫嘴!好歹你也是一品亲王,这般不矜持,成何体统?”    唐纾轻轻掩了嘴角,“俪王殿下是真情流露,跟皇贵君亲近呢!”    宫韶华眉目间带了笑意,手指轻轻一点,碧色忙捧了攒盒至玹铮面前。    玹铮不着痕迹地又瞄了唐纾一眼,然后捏起一块粘了桂香粉的绛紫色糕点,“这是什么?好精致的样子!”    碧色答道:“回王主,这是木薯山药五仁饼。”    “五仁饼?那岂不是放了肉桂粉?”玹铮不喜肉桂,下意识想把点心丢回去。宫韶华端起茶杯,轻嗽一声,“放心吧,没有。”     “真的?”玹铮一喜,直接将五仁饼放入嘴里大口咀嚼,顿时齿颊留香,满口生津。她不禁赞道:“好吃啊!父君,这御膳房的厨子该赏!”    唐纾闻言扑哧一笑。    宫韶华则眼角上挑,嗔怪道:“混说什么!这可是嘉侍君亲手做的!”    “啊?”玹铮自觉失言,对唐纾歉然一笑,“小王不知,冒犯之处,望侍君见谅。”    唐纾轻轻放下手中描着喜鹊登梅的粉彩茶杯,眼中那稍纵即逝的缱绻像极了梅瓶中那几枝如烈火般浓艳的红梅。    他的口气是那样的淡然、得体,又透着一丝年龄中该有的活泼,“俪王殿下客气,这些糕点都是本君为打发无聊做的,送给皇贵君尝个新鲜,若殿下觉得还能勉强入口,就是它们的造化啦。”    宫韶华闻言笑道:“何必如此谦虚,你这份精巧心思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呢!”    唐纾垂头,脸颊生出红晕,“臣侍微末功夫,陛下只是不嫌弃臣侍粗陋罢了。”    “若你这般还算粗陋,放眼后宫,也挑不出几个精致的人了。陛下昨儿不是还赏了你温慧淑慎四个字吗?”    温慧淑慎?玹铮举着茶杯,盖碗正巧遮住了她唇边淡淡的笑意。    宫韶华又吩咐道:“丹朱,去把昨儿内廷司送来的胭脂缎取两匹来给嘉侍君。”    胭脂缎是贡缎中的极品,色如胭脂,明艳端丽,可惜产量极少,每年仅二十余数。    宫韶华出手大方,一赏就是两匹。    唐纾喜不自胜,忙起身拜谢,“臣侍何德何能,当不起皇贵君厚赐。”    宫韶华虚扶了一把,“这原也是陛下的意思,你怀了凤嗣,于社稷乃大功一件。”    唐纾越发显得感激涕零,“臣侍蒙陛下厚爱,无以为报。”    宫韶华的目光淡淡扫过玹铮云淡风轻的脸,最终落在唐纾的小腹上,“你只管安心养胎,将来若平安诞育凤嗣,便是对陛下最大的报答了。”    唐纾眉色谦恭,裣衽称是。    玹铮命碧色添茶,碧色瞧见玹铮手指上沾着些桂香粉,殷勤地递来一方素帕,“王主赶紧擦擦,别弄脏了衣袖。”    玹铮擦完了手,对宫韶华笑道:“怎么几日不见,父君宫里的物件都精致了许多,那金箔耀眼,牡丹贵重,如今连这擦手帕子也比先前柔软舒服,内廷司倒惯会行事。”    眼瞅着玹铮得宠,内廷司的差事也越发尽心。    宫韶华含笑不语。    碧色忍不住笑道:“王主可说错了,这帕子是嘉侍君送给君上的。”    “哦?”再度失言,玹铮不禁苦笑,“今儿是怎么了,小王未饮先醉,一会儿恐端不得酒杯了!”    斐陌福了福身,“王主有所不知,这素帕名唤‘千张丝’,在徽州很有名呢。”徽州正是唐纾娘家祖籍。    唐纾吩咐斐陌,“你即刻回宫,叫人再预备一方十色攒盒及素帕十双,务必赶在午膳前送来。”    “这......”玹铮颇不好意思,“无功受禄,小王心中难安呐!”    唐纾满面温雅贤淑的模样,“俪王殿下不必介怀,本君也是投桃报李,这几日承蒙皇贵君关爱有加,如今小小心意,还望殿下万勿推辞。”    玹铮看向宫韶华,宫韶华举杯沉吟,不动声色。    玹铮于是含笑点头,目光在唐纾生靥的双颊上淡淡扫过,“如此,小王却之不恭了。”     有道是: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    娘子着意翻覆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在麟趾殿用过午膳,玹铮前往安泰殿给承珺煜请安。先贺过嘉侍君怀孕之喜,再说起那两盆牡丹,玹铮一脸羡慕。    承珺煜笑道:“朕就知你会中意,所以也给你备了一盆,晚些时候自会派人送去俪王府。”    “臣多谢陛下。”玹铮面带喜色。她对牡丹并不热衷,可偏偏苏珂格外喜爱。如今借花献佛,望能博美人一笑,以弥补抽身离去之憾。    还有,今日苏珂出府,也不知自己交代的事办没办成。    愣神儿的功夫,羊脂白玉棋盘的四角星位上已交错放上了黑白两枚座子,玹铮一见不由扶额,“每次都甘拜下风,臣棋艺不精,恐坏了陛下兴致啊!”    “不想陪朕下棋,还那么多说辞?”承珺煜笑吟吟的,看起来心情尚可,“伤都好利索了?”    “没事了,臣壮得很!”    “真的?”见玹铮左手还缠着纱布,承珺煜微蹙着眉,“要不还是叫太医院提点再亲自过来一趟吧?”    玹铮连连摇头,“真不必了,臣知道陛下体恤臣,可因这一点小伤就兴师动众的,臣心里总不安生!”    在圣驾面前玹铮从不矫情,承珺煜也不勉强,指了指身侧。    玹铮在镂金飞凤紫檀罗汉床边坐下,知影奉了祁红来,玹铮也不客气,率先拈了一枚冷暖玉白子落下,承珺煜随即拈起一枚黑子点下,两人对弈厮杀一处。    玹铮虽执白先走,然十数手过后,优势已荡然无存,数十手过后,隐隐有些吃紧,下至一百余手,险象环生,承珺煜妙手布局,玹铮两处白子被吃,败局已定。    玹铮摇头叹息,“臣已经尽力了。”    承珺煜哈哈大笑,“朕知道,你这孩子实诚,从不说谎,所以朕乐意与你手谈。”    玹铮苦着一张脸,“陛下是乐意,可臣每每输棋,别提多憋屈了!”    承珺煜望着她,“其实你已大有进境。记得你初学时,朕要让你十子,后来七子、五子、三子,你最初也只能跟朕过三十手,后来五十、八十,如今盘盘都能过百,可见本事见长。”    玹铮无奈,“可臣就是赢不了陛下。”    承珺煜拍了拍玹铮的手,“来日方长嘛!”    玹铮笑道:“臣也不白费力气了,不是有诗云,随缘冷暖开怀酒,懒算输赢信手棋吗?臣自知比不过陛下,干脆老老实实的,反正输棋给陛下也不寒碜!”    “你呀!”承珺煜笑得酣畅,目光中带了几分慈母的关爱,“放心吧,有朕护着你呢!”    一时间,知影添了茶水,又躬身退出东暖阁。    承珺煜批阅奏折,玹铮则坐在一侧静静陪着,一如往常。    忽然,承珺煜啪的一拍御案,眉宇间骤起锋芒,“朕拨乱反正,兢兢业业,眼见国运日昌,可就是有人看不得这太平盛世!”    一本奏折被承珺煜狠狠掷在地上,玹铮忙起身拾起,乍看之下,脸色也是一变。    承珺煜目光阴冷,“传旨,革去邹令御史之职,赶出凤都,永不录用!”    御史风闻言事,本不该因谏言治罪,可承珺煜怒火难平,足见那位邹御史触了逆鳞。    承珺煜声音冷冽,“加紧严查戾太女余党,一经发现,不必审讯,就地格杀。”    “是。”玹铮肃立,对承珺煜一躬,“陛下息怒,凤体要紧,逆党不过乌合之众,动摇不了朝廷根本。”    承珺煜心绪渐渐平复了些,“你的折子朕已经看了,若当年真有漏网之鱼,顾溪、蔡琳、卓之杭为何均不知情?”    “倘若三位大人都不知情,只能说明余党匿影藏形的功夫十分了得。”    听玹铮此言,承珺煜冷哼了一声,“匿身江湖,就以为朕鞭长莫及吗?”    玹铮心中一动,抬眼瞧去,承珺煜却已然转换了话题,“漠北来的,你瞧瞧吧。”    玹铮双手接过密字奏折,打开翻阅后微微错愕,“武成王病重?”这样震惊朝野的大事,竟由武成王府直接奏报,而漠北镇抚司竟毫无察觉。    玹铮撩袍跪地,“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承珺煜目光沉静若水,唇边显出两分冷冷的笑意,“武成王势大,漠北镇抚司一向形同虚设,不怪你。”    玹铮起身,敛眉问道:“那武成王的病究竟是真是假?”    承珺煜拾起黄花梨御几上那串枷楠香木的捻珠,细细揉搓了几下,“谁知道呢?或许是真的力不从心了,又或许是在试探朕的深浅。”    “听闻武成王世女已经卧病十年......”奏折所请,看似简单,实则牵一发而动全局,“陛下打算顺水推舟吗?”如果想要趟趟漠北的浑水,眼前倒是个机会。    承珺煜静了须臾后沉声道:“武成王戎马一生,立下战功无数,临近垂暮,移病乞身,朕焉能不准?至于爵位如何传习,朕再斟酌斟酌。”    钟离家常年征战,于天道有亏,武成王膝下唯有两女,一嫡一庶。庶女战死,并无后嗣,嫡女虽受封世女,但已卧病十年,膝下也子嗣单薄,只有儿女一双。    承珺煜看向玹铮,“待你迎娶侧君之后,便替朕去一趟漠北吧。”    “是。”转瞬之间,玹铮已猜出承珺煜至少四层用意。    但听承珺煜又道:“七月末选侍,也不知武成王府送谁来参选?”    “武成王世女膝下唯一嫡子,正当妙龄,沉鱼落雁,弓背娴熟,舍他其谁?”    “怎么,你也听过那钟离挚之名?”    玹铮淡淡一笑,“麒麟佳郎,闻名遐迩。”    承珺煜眉目间显出两分温和,龙涎香安神静气的味道慢悠悠地自她身上飘散出来,“卓之杭来求朕将她的宝贝嫡子赐于你为侧君,你父君该知会你了吧?”    “是。”玹铮眼底一片坦然,“圣恩浩荡,臣但凭陛下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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