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宁刚从最里头的架子上拿了几张写了字的宣纸,走回来,正欲递给舒雨微,却发现她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上下看了一眼她的脸。晏长宁幽幽道:“看姨娘的样子,心事重重的,不如和我说说?”
舒雨微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三小姐贪玩,妾方才只是在想三小姐能否看完这些……多谢王妃关心。”
“原来如此。”
晏长宁话虽这么说,但眼中的神情却并没有完全相信。知道对方大抵是无意继续逗留,她将手中的东西全然递了过去,道:“拿回去给长欢吧。我也到了该午休的时候,你且回去吧。”
舒雨微接过宣纸,垂首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太医学府的入学测考是在三日之后,在此期间,她尝试着多方调查这本书的出处,可最终都是无果。
虽然在晏长宁那儿发现了手写的诗词,但舒雨微总觉着哪里不对劲,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能暂时作罢,先将精力全然投入到学府之中。
测考的题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最有趣的是,凭借她近些日子所看的医术,竟也能不靠穿书系统也能写出几道题来。
没有任何意外,舒雨微凭借甲等测考卷顺利入学太医学府,一众学子听闻,都不免深感好奇。
要知道这可是历年以来,第一位以甲等考卷入学的插生,每年正常的测考,能得甲等的学子都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三年里甚至一个都没出,舒雨微从中脱颖而出,说是医术领域的紫微星都不足为过。
她正式入学的前一天晚上,晏谪江看着她从学府带回来的那件学子服看了半晌,叫舒雨微实在有些不解。
“你老盯着衣服看做什么?”她蹙了蹙眉,半开玩笑道:“莫非上头有毒?”
晏谪江轻笑一声,回应道:“毒倒是没有,但确实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被撒了上去。”
他说着,回过头来看向舒雨微,挑眉问道:“你的医术应该不在我之下,怎么……这都看不出来吗?”
舒雨微一愣,心中暗道:还真有问题啊?
她当即站起身,朝着那件衣裳走去,顺带开启了神医系统。
她测考完就把系统给关了,不然看人的时候总是看到满屏的血管,实在难受,谁成想会有人在衣裳上动手脚。
“这应该才是最后一道考题。”
晏谪江若有所思,嘴角的笑意不减:“你若是看不出问题,明日穿了去恐要出洋相,届时几句话便能将你打发,得到了准入书也没用。”
舒雨微看着眼前浮在衣服上的白色粉末,更为不解:“只不过是些痒粉而已……这种东西,学过医的没学过医的定都是见过的,为何要拿这样简单的东西来测试?”
“见过就能一眼发现问题的话,你从学府回来的路上怎么没发现?”
晏谪江从凳子上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腰间的玉佩随之摆动,他双手背在身后,姿态闲散,“常见的东西不一定容易觉察,这东西没有味道,发效时间也慢。如果你一开始不检查这件衣裳,明日直接穿了去,可不得等到了学府,浑身发痒才能察觉出不对劲?学府令这个老东西,这样做无非是想测测你的细心。”
舒雨微蹙了蹙眉,歪头问他:“那小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问完这话,立刻就想到了缘故。她这衣裳拿回来之后,是晏谪江亲自给她挂到衣架上的,他既然有所接触,那方才应该是上头的痒粉发作,所以才下意识的怀疑到了衣裳上。
思及此,她立刻伸手去抓晏谪江背在身后的手,想要看看他的掌心是否已经因为痒粉而泛红,但他却先舒雨微一步向后退去,声音淡淡:“别碰了,仔细再染上,我可不想看你哭着闹着喊痒的可怜样,没得又想让我打你。”
舒雨微撇撇嘴,“那我去给你找药来,你先忍着些。”
她说罢,很快离开屋子,朝着晏谪江在院里设的小药坊走去,翻箱倒柜地找了半晌,她才终于翻到解药,忙不迭地就朝寝屋跑去。
路过忆兰的屋子时,她隐隐见到里头的光已经灭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将将入夜,这个点儿还尚早,忆兰平时可没这么早休息过,今日倒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