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被子,接过茶水,却只是抿了一口。
“二叔杀了山匪,已经在下狱,再这样查下去查不出什么,你昨天说的证据,可以给我了吗?”
裴令嵇有些急切,好不容易等到二叔落网,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你先转过身去,我穿件外衣。”
虞枝对于他的想法了然,只是她穿着里衣并不好直接下床,裴令嵇连忙转过身,还走了些距离。
她下床,穿好外衣,在梳妆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再用簪子轻轻顶了一下盒子的底部,底座就掉在她手里,同时一张折叠的泛黄纸条也飘了出来。
“给你。”
男人想要接过,可是虞枝却不放手。
“他现在人在地牢之中,你看了这封信切勿动怒,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都要交给堂上那人去办。”
见他点头,虞枝也就放了手。
裴令嵇打开泛黄的纸,里面的字却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了了几句话,就像过数十载般那么煎熬。
看罢,男人拽着纸低头,呼吸有些急促,虞枝想要说什么,可对方却忽然抬头,表情郑重。
“谢谢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就算不说,虞枝也知道这是去做什么。
“带人上堂。”
府衙老爷端坐在堂上,裴宁禄就被几个人拽了上来。
“除了昨日的话,今日可还有什么要再说的就一并说了吧。”
“小人昨日已将实情告诉了大人,其余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裴宁禄还假惺惺地擦起眼泪,可堂上的人却忽然瞪大眼睛,厉声道。
“你可知罪?”
裴宁禄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抖,却依旧嘴硬地说自己冤枉。
“勾结山匪,当游街示众入狱三年,这是其一,残害家中兄弟家眷,当斩,这是其二,狱中公报私仇,不知悔改,当杖毙这是其三,这三条罪状可有冤了你。”
府衙老爷冷笑,丢下一张写了字的纸,裴令嵇面如死灰,颤颤巍巍的。捡起那张纸却不敢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不是真的。
“本该将你就地杖杀,只可惜你有位故人还想和你说几句话,看来只能晚点送你去见阎王,再去阎罗殿求饶。”
府衙老爷再次丢下一个红色的竹签,随着清脆的声音落下,裴令嵇也出现在了裴宁禄眼前。
“二叔,你可后悔?”
原本跪在地上颤抖的人,身子一僵,缓慢地抬起头。刚才的害怕和怯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狠毒,和怨恨。
“我当然后悔。”
裴宁禄知道大势已去,便也不再装模作样,他缓缓站起,对上那双泛红和死去大哥相似的眼睛。
“我后悔把你带大,更后悔那时心软没有杀了你,果然斩草要除根啊。”
裴宁禄自嘲地笑了笑,这话确实让围观看热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我的好侄儿,你和你爹真像,他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看着我。”
从上堂的时候,裴令嵇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当对方的话一字一句地砸在心上的时候,那根理智的弦崩塌了
他揪住对方的衣领,一拳砸下去,裴宁禄闷哼,嘴角渗出了血,却仰天哈哈大笑。
裴令嵇还想打,却被堂上的人拦住,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