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别尘看着木姓老者走出来,心中先是惊讶,但随即大喜,心中暗道,这个老者修为深不可测,绝不会那么简单就遭了暗算,现在看来老者故意如此,才引得这个人现身,但这人看似儒雅,身上的气息竟是强大异常,澎湃的杀气竟让云别尘险些动弹不得,连杨庭都没有这样凌厉的气息,这人看似平静却仿佛暗流汹涌,这两人一旦动手只怕就是一场惊世之战。
“青璃自以为聪明,但她却对付不了老国公,真令我失望”,木姓老者摇了摇头:“若非那荷塘中有雨露冰荷的异种,只怕老夫也要着了她的道,毕竟像她这样将毒术化为无形的人物,若非早有预防,只怕任是谁也防范不了”,来人笑道:“不过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老者看着他的眼睛:“只是我没料到,你竟然还会回来,还能回来”,来人见老者浑身紧绷,嘴角微微一翘:“你不必紧张,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伤人,你大可放松一些,你也当真是老了,胡须已经白了这么多,连头发都染了霜雪,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十年,多少物是人非,连当年的故人都少了许多”,来人看着肃然的老者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路边的海棠悠然出神,身上的杀气也消失了不少。
老者看着他出神的样子,本来紧握着短剑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云别尘暗暗松了口气,看到红菱俏脸生白,满是惊惧之色,赶忙抚着她的小手安慰,红菱不由俏脸一红,但却任由他握着她的小手,心中也慢慢安定下来;来人幽幽叹了一声:“你已经知道我要来,对吗?”,木姓老者道:“不错,我将凝烟救回之时就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找到我这里,只是,你已经赢了那个老家伙,将他逼得退到幻神窟,自那时你就已经掌控了天机世家,又有何不满足,一定要咄咄逼人”,儒生神色一阵玩味:“老国公也何必明知故问?没有天机卷轴上的东西,我就算得到了大部分长老的支持,也不能冠以天机之名,我又怎么算得上天机传人”,老者神色一凛:“看来今天当真要一决生死”,“一决生死?你死?或者你和这几个孩子一起死,我是什么人你然知道,我不会因为他们是孩子就让他们死的痛快一些,你我武功悉敌,我有栖凰剑在手,栖凰剑下见凄惶,你赢不了我”,老者眼中闪过一团火焰,“司马凌风,你好狠毒”,云别尘这才知道这人叫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仍是带着笑意:“成王败寇,今日的血腥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只会知道胜利者的名字”,他的周身散出一种凌厉的气息,剑气凛然,四周的树叶无风自动,老者对着云别尘和红菱道:“你们退后,这人周身的剑气太过凌厉,置身其中犹如千刀万剐,赶紧后退”,云别尘赶忙拉着红菱往后退,老者拔出短剑,遥指司马凌风,“你既然执意一战,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名震天下的栖凰剑到底有多厉害”,周围滚雷隐隐,似有嘶鸣风号之声,两道惊天剑气碰撞在一起,不时发出爆鸣声,四周的衰草倒伏,散乱的树叶都化为粉末飞扬,云别尘心中惊讶:“这两人剑招尚未发动,就已有如此气势,锋锐的气息竟然可以分金断石,只是这两人气势虽强,但却不够纯粹,若是杨庭,他的剑气会把周围的野草整齐的切断,但两人内息之强却是胜于杨庭。
司马凌风慢慢拔出长剑,周围天空一暗,一道闪电飞出,这是一把极为奇异的宝剑,剑身清亮如雪,但有一条妖异的花纹铺满了剑身,剑身两侧璇出两道流畅弧线,剑柄是一颗鸟首,一侧闪出几道鸟翎,恰好让那两道弧线划过,组成了一个绝妙的剑刃,剑身修长,一尺过后剑尖渐渐内收,剑刃的颜色也是渐渐加深,到了剑尖竟已是深紫色,低垂的天空下,显得诡异而凌厉,云别尘看着这把剑胸口竟是隐隐发热,周身的热血隐隐跳动,他骇然不已,这把剑的威势竟然这么厉害,自己见过的宝剑除了逆鳞剑,没有一把剑可以与它相比。
司马凌风的身后渐渐凝聚出一个凤凰的虚影,沉重的气势犹如惊涛拍岸不断地涌出,木姓老者心中越来越沉重,还未出手就已有这样的气势,这人的武艺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内息修为只差一步就能达到冲盈之境,已是当世的顶尖人物,剑术之强也是厉害之极,自己再不能等了,一旦他的气势达到顶点,对自己极为不利,当下一声厉喝,挥剑一击,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击出,空气中嘶声大作,剑气破空之声竟是尖锐如斯,司马凌风挥剑一挡,剑刃发出一阵蜂鸣之声,瞬间反击,手掌微微一绕,剑尖一抖散出数道剑花,袭来的剑气一滞,消散于无形,剑势如龙,身子一缩似乎和宝剑合二为一,嗖的一声已经欺身到了木姓老者的身前,老者心中一沉,“这么多年,你的剑更加决绝了,天机剑法被你练到身剑合一之境,看来你也当真没有浪费这些年的光阴”,司马凌风并未答话,只是一剑攻来。
老者知道天机剑法是天下攻势最为凌厉的剑法,决不能丝毫犹豫,否则定然会淹没在剑气之下,当即不退反进,短剑直直的朝着司马凌风的腰肋切去,云别尘看的惊诧不已,别的人练剑,几十年的功力,也不过是将兵刃练到举重若轻而已,但他却返璞归真,小小的短剑其威猛劲风竟然比得上百余斤的巨剑巨斧,举轻若重轻重如意,令人叹为观止,但司马凌风只是一笑,长剑一转就截住了短剑,短剑随即沿着长剑一撩,但长剑随即翻转一勾,将老者挡开。
两人都没有用丝毫的丹息术,只是纯以招式互博,两人变招之快,都是世所罕见,每每韧尖剑锋微微一触便即分开,逸散的剑气不断地发出,周围不时有大树倒下,轰鸣之声震动大地,但看着这场决战的几人都被惊呆了,丝毫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针锋相对,都不由瞪大了眼睛;云别尘见红菱小脸上满是忧色,不由安慰道:“前辈武功盖世,这个人奈何不得他”,红菱一挥小拳头:“嗯,我知道”,但那小脸上挂着的寒霜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明她不担心。
相比于老者的威猛的剑法,司马凌风一出招却显得笨拙的多,他的剑法似乎很是散漫,东一剑西一剑,完全一副漫不经心的的样子,每每陷入颓势,就借助身剑合一的身法脱身,然后就又是如此,但他每一次脱身,剑招就更加凌厉一些,攻势也会更加迅猛,老者脸上的担忧也会更加浓重一分;红菱看着气道:“这个人使的什么剑法,乱七八糟的,一点章法都没有,但怎么这么难缠,每一剑都似乎将爷爷的身法剑招都算的准了,每一剑都直奔弱点,这么莫不是算命的,或者是他的眼力高运气好?”,这是忽的听到声音道:“他的剑法不是猜的,而是算的,他每次后退都谁重新计算剑招的轨迹,看似散漫实则精准之极,他不断地试探,妄图找到木老剑法中的破绽,这就是天机剑法,看似简单实则繁复,看似和缓实则凌厉,平平淡淡的招数间隐藏杀机”,云别尘见是凝烟,也没惊奇,老者木扶摇既是没有被那女子暗算到,凝烟自然也是安然无恙,听她这么说不禁点头道:“这个什么天机剑法,就是天机世家的上乘武功了吧?”,凝烟叹了口气:“这的确是天机世家的武功,但数百年来没有几人练得成,这百余年来司马凌风是唯一的一个,这剑法没有剑招只有剑意和口诀,若是足够聪明,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剑法,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用,还把这门剑法使的炉火纯青,难怪”,说着竟是呐呐自语起来,云别尘暗暗奇怪,却也不便多问。
两人的攻击越来越快,袍袖飞涨剑招跌出,司马凌风的剑招从朴实无华,渐渐演变,剑招越来越是精妙,没有一招不是神来之笔,老者的剑法则变得越来越古怪,本来凌厉的剑招竟然越来越是古拙,天机剑法的算计竟然屡屡落空,两人竟又是一副势均力敌互有攻防的样子,司马凌风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剑法?怎么可以避得开天机演算”,木扶摇道:“苍木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