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修声音很轻,好像带了点笑,又好像没有:“几年前吧,不过我不是军校出身,我是特招。”
桑坦惊呼:“居然是特招!好厉害!但是我记得特招进来的都会有公示的啊?”
阿图修头又低下去一点,下巴都抵到了单支起的膝盖。“我比较特殊,而且之前做的任务大多在地下,不方便公示,几个月前才转的地上。”
桑坦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他们传的那位神秘上将就是您啊。”
白发军官抿唇笑笑,“夸张了,没那么神秘,只是不算起眼罢了。”
他眼眸一转,望向远方。
“今晚好好休息吧,还有场硬仗要打。”
桑坦正了正色:“是。”
*
阿米僵着身子,低下头,避开雌虫打量的眼神。
他把提奈卡死死护在身后,手背身后,狠握着红发雄虫的手,冷汗缓缓滑下脊背,渗湿衣衫。
提奈卡额头抵着阿米的后颈,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鼓起。
粉发雄虫和绿发雄虫紧贴在他身后,细微地打着颤。
十几只雄虫挤在一处,他们站在角落,却没被挡住多少。
他们在雄虫里算高的。
提奈卡几乎要呕血。
颇为自得的身高放在这里,让他恨得想要砍掉自己的膝盖,这样矮了一截,就可以被完美遮住了。
阿米则是听着周围压抑的抽泣声,无声叹气。
今早一觉睡醒,挨着他的黑发雄虫就不见了。
天知道他扫了一眼舱内都找不到那个身影时,心里有多么崩溃。
雌虫居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毫无动静地将一只雄虫带走,而他们无知无觉。
他认清这个事实时,瞬间毛骨悚然。
黑发雄虫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今天还会有虫被带走吗?
很快就有答案了。
他控制着呼吸频率,极力想要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今天是想玩些什么呢?
带走了黑发雄虫仍不满足,还要再捉几个。
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淫邪恐怖的场景,阿米脸色惨白。
……谁来救他们?
谁都好。
无论是谁。
救救他们吧。
阿米在这一刻,甚至想过,咬断舌头死掉,好过被他们折辱,甚至被关进暗无天日的黑屋里当做禁脔,手脚都绑上绳子,任虫拿捏。
绳子。
不知为何,阿米想起一枚金属片,一枚可以割断绳子的金属片。
他藏在黑发雄虫的口袋里。
虫神啊,他果然是绝望得要疯了吧。
居然幻想着那一小枚金属片能起到作用,它估计连雌虫的皮肤都划不破。
但是可以划破雄虫的。
实在不行的话,他就用那枚金属片结束生命吧,如果他有机会拿到。
*
割断了。
青涯舔了舔唇,活动着手腕,拿下遮着眼睛的布。
他眯起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没有过多打量周围,赶紧拾起金属片,用力割断脚腕上的绳子。
割断了一截之后,青涯抖着手扒开剩下的绳子,绑法奇怪的绳子只坚持了一会儿就彻底阵亡,完完全全地松脱开来。
成功了。
居然成功了。
青涯愣愣地抚着脚腕。
他刚才实在待不住,翻来覆去地滚了几圈,还用头顶着地板,腿架着沙发练倒立,结果一个翻身,听到了沙发底下极轻的一声声响。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摩挲着,突然被某个东西划了下指尖。
一捏,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重量。
是他放在口袋里的金属片,被他蹭来蹭去蹭开口袋后掉了出来。
青涯几乎要喜极而泣。
顾不上指尖细小的伤口,他忍着腕上的疼痛,用金属片一点点地磨,割开了绳子。
直到现在,他彻底解开了束缚。
青涯忍着身体的颤栗,环视周围。
银灰色的布设与物件,极其简洁,出乎意料的干净。
他看向那道舱门。
不用想,他肯定出不去。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守着。
青涯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放轻脚步,绕着舱内转了一圈,没找到暗门,窗子也闭得死紧。
他摸了摸窗缝,抬眼一看,小脸忍不住垮了下来。
连窗户都要安密码锁,真变态。
他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既然找不到出去的办法,那就只好等。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撕票,估计是顾忌着什么,应该有谈和的余地。
青涯一想到他听到的那狗屁不通的语言,脸更垮了。
谈什么啊,谈如何友好进行跨文化交际吗?
大不了,撕票呗。
到时候他把金属片往脖子上一放,他看谁敢逼他。
左右不过死,要么他杀,要么自杀。
黑发男生双手合十,虔诚膜拜。
求求了,来个人救他狗命吧!
救不了的话,就让他安心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