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孙宅里就乱糟糟的,院子里密匝匝的站满了丫鬟婆子,家丁大都站在廊下。
周婆子上前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只因主子有要紧事交代。”
底下的人都低着头恭敬的听着,周婆子点了点头,继续说:“主子现今不在金陵,但三日后,常小主子的生辰就到了,主子吩咐过要把事情办妥,今天就是给你们交代差事的。”
陈溪禾就站在丫鬟婆子中间,旁边就是阿云。
乍一听到常清远的名字,陈溪禾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阿云。
果不其然,一旁的悄悄抬起了头,转头看到陈溪禾后眼神中的慌乱显而易见,立马又低下了头。
陈溪禾眯了眯眼睛,找到症结了!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眼中的情绪,垂下头去继续听着周婆子的话。
“除了被安排到差事的,其余大家原来做什么,这两天也就做什么,知道了吗?”周婆子长篇大论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是。”
周婆子挥了挥手后,人群四散开来。陈溪禾迈开步子向书房走去。
书房前面干净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最近风大的出奇,树叶杂物乱飞不过是常事。书房的门是开的。
陈溪禾左右环顾,并未看见张雷,动作滞了滞,沉沉吐出一口气走进了书房。
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门,将门弄成了半掩状态,陈溪禾扫视了一下这间屋子。还算干净,连书案旁鱼盆里头的鱼都是活着的,架子上也没有太多灰尘。
视线往书案上看,有一沓信放在那里。陈溪禾疾步向那走去,准备拿起来看看,伸出的手突然停住。她想起来了,那封信被她放在了书案的左侧。
果然,左侧有一小堆纸张。陈溪禾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掀起了纸张,那封信赫然露了出来。
心跳如鼓,终于到手上了。陈溪禾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信已经被拆过,打开并不难。
陈溪禾手有些抖,展开那张泛黄的纸让她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韩氏所以不入于秦者。
信纸上只有这一句话,陈溪禾登时就懵了。
拿着纸张翻来覆去,并没有发现别的字迹,她皱起了眉,拿起一张纸把这句话照着字体誊抄了一遍放到自己的鞋袜处。
把信纸放回了信封,又放回了原处,陈溪禾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满头的汗。
几次深呼吸后,陈溪禾拿起墙上的掸子开始扫灰,动作很快,也有些乱。那些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飘散,纷纷乱乱,正是她心绪的写照。
在书房做完一系列打扫之后,陈溪禾出了书房,刚关上房门就看见了匆匆忙忙的阿云。
“阿云。”陈溪禾立刻喊了一声,顺便还朝阿云挥了挥手。
阿云吓了一跳,看着陈溪禾的眼神中还带着些惊恐,随即又缓了缓,神色倒是好了些,但眼神还是躲闪。
见此场景,陈溪禾有些奇怪,面上没露出,只当没发现她的异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