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往下移,落到他平坦精壮的胸膛。
汹涌的波涛呢?
鹿衔枝抬眸,以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姬婳。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封建社会竟然会有这等不惧他人眼光,惊骇世俗的女装大佬。
“你找我是为了封楼聿。”她开门见山道。
封楼聿和这个人的联系不浅,她早前便已经猜到。
姬婳站起身,但笑不语。
“对啊。”
他笑起来时很好看,有种伊人点妆后的明艳美感,又如登场献唱的粉装花旦。
鹿衔枝也不知为何,分明他微笑时眼睫弯弯,美丽如斯,可她就是觉得背脊生凉,有种被阴冷妖邪盯上的感觉。
“你要什么?”
“你要做什么?”
她接连问了两个问题。
姬婳面上的笑意加深,在昏暗不明的空间之中显得犹如焦土绽花,美得诡谲。
“要,你——”
他一字一顿,拖长的尾音暴露了几分来自他本性的凶残。
杀气肆意渲染,瞬间充斥在整个房屋。
鹿衔枝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他,还未看清他眸色中轮转的怪诞秘纹,灯火尽数熄灭,留下一片沉重的漆黑。
顾不得多想,她转身跑向未合拢的侧窗,欲跳窗逃跑。
砰——
小窗猛地紧闭,空间彻底被黑暗笼罩,粘稠如墨,摄人魂魄。
鹿衔枝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姬婳眼波中一圈一圈如蛛丝盘绕的红色旋涡在打转,她脑中一片迷离。
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疼痛能带给她些许清明。
吱嘎——
她不住后退,直到后腰抵在墙边小桌,摩擦出一声尖锐鸣响。
“嘘,大喊大叫是没有用的哦。”姬婳将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鹿衔枝心脏一鼓,随后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整个空间只有两人,你,吾。”他指向鹿衔枝,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女孩。
鹿衔枝却觉头皮发麻。
“你要杀我?”
她僵硬地立在原地,不敢进,退不得。
“不对。”
“吾只是要把你做成人偶送给玉儿。”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他竟兀自笑出声来,好听却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不紊地抬起右手,缓缓举过齐肩高度。一举一动优美若舞姿。
可此刻鹿衔枝心头除了惴惴不安,无半分赏心悦目。
她的身体倏然一轻,随着他动作的节奏飘飘上移,悬在空中。
周边没有任何实物可以借之支撑身体,极度不平衡之中,容易缺失安全感。
鹿衔枝放缓了呼吸,大脑飞速地思考着。
别说以她现在这样虚弱的状态,就算她没受一丁点儿伤,也不可能在一个不知是妖还是鬼的怪物手中活下来。
这个境仿若一个剧情世界,不属于其中,亦或者是不符合运线的人,都必定会亡。
她运道已至,难逃一死,早在今白日就该坠楼身亡。阎王要她今日死,她活不过子夜。
倒不如在离境之前,从这儿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反正我也要死了,死人不会告状。”
鹿衔枝长叹出一口,似乎绝望到毫无求生欲望,她幽幽询问。
“你不若说说,你叫什么?是个什么精怪?也好叫我死个明白安宁。”
姬婳缓声慢调:“吾要汝亡,何需在意汝心安否?”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实质信息了。
鹿衔枝换一个看起来不惧威胁的问题,“你和封楼聿到底是什么关系?”
姬婳闻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她听到这个结果没有哭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