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虽轻声答应着但又不曾践诺,他的动作是减了下来可一下子把自己全部给送进去,带着玩心笑了一下后才算是放过陆琦。
“自首吧,周衍,”话虽然连不成句但陆琦还是要说,“不管你犯的事有多大,我都,等你出来。”
周衍沉默,他轻抬头让两双已经相碰的睫毛重新分开,盯着陆琦装有泪滴的眼眶一言不发,嘴里紧绷着似乎要把后槽牙给咬掉。
“好,等把事情处理完,”顿了许久后他又俯身下来接吻,慢慢咬上陆琦的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外卖拿进家门的时候都凉了,陆琦穿好衣服要出卧室的时候忽然看到床头柜与床之间的二十公分缝隙里放了好几个小药瓶。明显是周衍要藏起来,只可惜没找好位置,还是让她给撞见了。
看到周衍坐在桌前吃饭的背影陆琦感到一阵心酸,他更消瘦了些,相隔几米望过去后脑勺还是浓密的黑发,却总让人觉得太过憔悴。
“你胃又疼了?”
“没疼。”
“菜是不是凉了,我给你热一下。”
“不凉,不用麻烦。”
“不管怎么样周衍,”陆琦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哽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你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好,”周衍勉力笑了一下,“我会注意。”
其实近一个月的生活一团糟,忙得连轴转的时候周衍只能在集团办公室里凑合一宿,晚上有空回来练琴时还需要泡咖啡或者茶叶来提神,结果深夜躺回床上又是睡不着。
胃病犯起来的时候只能大把大把地吃胃药,一个人默默等着痛感渐渐消退。
没见面的日子周衍也总会想念陆琦,他有好几次开车鬼使神差来她家楼下,远远看着不算很高的楼层亮着灯他也就放了心,坐在车上也就不想走,不是发呆就是打开手机找出刚下不久的微博去看唯一一个经常访问。
陆琦爱在小号上发些随笔,看不懂的人会觉得写的乱七八糟,文笔和叙事风格沾了点印象派和现代主义派的边,但每一条周衍都能读懂。
“着火入魔了感觉,稀里糊涂梦到衍了。他好像还是挺坏的,但唯独对我很好,恩宠加纵容,要知道我是最受不了这个的。有时候想想,如果我没有糟糕透顶的原生家庭,或许我不会喜欢上他,也就谈不上现在的爱。
可故事要走到尽头了,我俩都知道,也有这个征兆。梦里我问他要回老家去扫墓吗,我陪你,他一点头就带我去了。好多年没回来了,连墓地都不知道在哪,大概就这片吧,他声音还是淡淡的,说都长草了。
你以后会来看我吗,他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恍了神,不用烧纸钱,带瓶酒,再点根烟就行。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可能连墓地都不配有,又摇头说算了,还是把我忘了吧。
我一下子快要哭出来,他声音放柔后笑着摸上我脸颊,哄着说别哭啦,现在还能替你擦眼泪,以后就没准了。
看到不高的山头上扔着几个农夫山泉空瓶子,他本能的警惕心一下子起来,觉得这隐秘的地方有人来过,还断定不是本地人,像破案一样。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啊?
他不回话,二话不说拉了我就走,后来去干嘛了我也不太清楚。
衍挺适合当警察的,下辈子别干这个了,我真心诚意的说,当个好人我就不用守着秘密恋人的卑微忐忑,也能名正言顺跟你在一起了。
他一笑,牵着我的手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