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从那天的落水到现在,尘来到这个时空也三个月有余了,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半黑半黄,索性捋到后面扎了起来。
这日一行人终于碰到了一个茶棚,赶忙进去歇脚,茶棚不大,里面坐着另一桌、三个男人。
其中两个斜眼打量尘一行,另一个则用手撑额头显得没精打采,和大师在一起时生活技能虽然退化了但专业技能还是有的,尘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发痒。
迈步过去搭话,在两人一副你谁啊的眼神中开口了:“在下繁尘,是介游医,我看这位壮士似乎有些顽疾,可否让在下诊断一二,不取分文。”
两人迟疑了,捂着头的男人第一次抬起三角眼看着尘:“请。”
尘询问病情后也没犹豫,翻腕便是一针透两穴。只听男人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
出针后,男人主动和尘聊了起来,说自己叫乔敦,一行三人是去哪哪投奔亲戚,只是近几日头痛加剧难以入睡耽误了行程,遇见尘也是缘分之类的,还说这些日子天相有异,怕是有大灾。
尘也跟着闲扯,什么自己和是远方来的之异族类的,总之没一句真话,不消一会男人便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尘便起身告辞了,回到兄妹身边,小花依旧是文文静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大花看向尘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般。
大花埋怨着:“怎么这么久,再晚天都黑了!”
尘看着天空中大大的太阳:“赖我赖我。店家,结账。”尘掏出钱袋付了茶水,又买了一些干粮便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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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隐时。大花说后方有马蹄声,尘回头望去,不一会、听到马蹄和人呼喊的声音后,才见一行三人骑马奔来,待到近处尘才看清是中午的三人。
三人下了马,乔敦满面笑容的走近尘,拱手道:“繁尘兄,方才实在是疲惫难忍,才倒头睡去,这是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说着便将右手伸向怀中。
尘眼睛都乐成缝了:“害,这多不好。”刚想摆手婉拒,只觉重心不稳,下一刻便倒在几米外——他被大花扑倒了。
“贼!”大花喊了一句便立刻起身摆开架势,尘茫然看向乔敦望去,后者的身影遮住了太阳,右手的匕首上映照着那落日的余晖。
那刀光仿佛有实体、就划在身上,带着微凉的触感,深深剖开血肉。
下一刻大小花已被其他两人拖住,尘赶忙起身撒腿便跑,慌乱中呼吸开始变得紊乱,大花在背后喊些什么尘已经没办法理解,头也不敢回地顾着逃命。
只听到背后一声怒吼。
会死!
恐惧瞬间摄住了尘的心,身体却比脑子先动了起来。
尘以左腿为轴,在蹬地前扑的瞬间猛然右转、借力甩出了右臂,一道黑色的影子带着破空声甩在乔敦的手上,打飞他武器的同时,尘身体向前方斜着飞去,后背触地时又借着惯性翻了个个儿,撑地起身,紧盯着因重心不稳险些摔倒的桥墩。
心脏剧烈的跳着,胁下也疼的厉害,手里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武器与乔敦对峙着,乔敦吃痛地捂住右手,下意识的向匕首飞出去的方向看去,这时大花已无声地冲了过来,在他没察觉时跨步一跃,从身后干净利落的拧断了他的脖子。
大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往哪跑呢?!我想救你都追不上!”说着一屁股坐在漂浮黄沙的土地上,咽口唾沫,“看你状态也像练过的,怎么这么废物。还有你这武器哪来的,看着软绵绵的。”
小花也跟了上来,喘着粗气:“没事了,刚才是最后一个。”
被大花一骂尘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摆着架势,右手拿着一件黑色半弯曲状的橡胶棒(?)它越来越软变成了果冻状的流体逆流到尘的整个手臂上,并被身体吸收了。
大花皱鼻子:“噫,真恶心。”
尘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这啥啊。”忽地想起云岭说过“和衣服一个原理。”却也累的得眼前发黑。
他稍微平息一会、肾上腺素就消退了。大花看着尘走到尸体前,扑通跪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为什么啊。”随后努力的皱起脸,却挤不出半滴眼泪,只是一条条褶子开了又聚,他又用手去抠嗓子眼,“呃...”的干呕。
“好难受。”他不抠了。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望天。
大花鄙夷地喊他:“废物你干嘛呢?”
尘仍双手撑地望着天,语气却平淡如常:“死人了哎,我第一次看见人死在我面前,我只想表现的像正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