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刮起了一阵大风,把路两边的竹林摇摆得呼呼作响,栖息在枝头的乌鸦被乱风惊吓,掀起了一阵噪鸣。
涂白苹看着乌鸦飞去的方向,淡淡道:“崔八,听说京兆府的监狱里关了不少行为偏激,喜好男风的犯人?”
“是的,前不久刚关进去一对兄弟,酷爱男风,但凡是他两看中的一定要把人搞到手,上个月在外头相中一刚成了婚的人夫,非要把那人弄到手,屠了一家人的性命,京兆府上上下下抓了一个月才把那两人抓住。”
“你说他们相得中孙捷吗?”涂白苹声音放得很轻,似乎是不经意地说。
崔八心领神会,“明白了,我这就去。”
涂白苹发现有时候崔八比崔四脑子转得还快些,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崔八往京兆府监狱走去,涂白苹折回了天香楼,有人久候多时了。
天香楼二楼雅间,季幸一遍遍添水,再喊了四次小二后,涂白苹姗姗来迟。
“见过县主。”季幸行礼。
“季少詹久等了。”
季幸听到涂白苹连着官职叫自己,脸上有些不自在。
涂白苹也不动声色打量着季幸,
“可是路不好走?”
涂白苹挑了挑眉,“记错时间了,早就来了,后又去看了个热闹。”
“看了个热闹?”季幸反问道,显然不知一条街之外的那个热闹。
涂白苹笑着附和道:“是啊。”
然后转移话题道:“季少詹说有要事相商,是何事呢?”
涂白苹抵达京都的第二天,季幸便送来信笺,说是有要事相商,请于正月初七天香楼一叙。涂白苹实在不知季幸找自己为何,在涂白苹印象里,自己和季幸的交集在于季幼安,季幼安现在成了太子妃,季幸成了詹事府少詹事,季家明显是押了太子这块宝。
“县主一点都没变啊,还是直来直往。”季幸笑道。
“季少詹过去不入朝堂不惹是非,如今在这个位置上,反倒喜欢绕弯子,看来,这朝堂深似海。”
季幸眼里闪过一丝灰暗,又瞬间压了下去。
“还真是有事要同县主商量,太子殿下看中了栖霞山,想在山上建个庄子,请地仙看了个遍,看中一块地,可惜上头已有宅子,就是主人不在,现在,主人回府了,太子派我来谈一谈。”
涂白苹极有耐心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嘴角还带着笑意。季幸在心里感叹永嘉县主的度量,平常人听到这事,哪怕面上不敢违抗太子殿下,心里定是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