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虽已入狱,可毕竟牵连不深,再有僚友尽力搭救,或许能洗刷冤情。”
姮芳已经不在意了,只回了一个淡淡疏离的笑。
邵长庚却很在意这个细微的动作,当下蹙眉道,“怎么了?可是在骆家过得不如意?”
他会这样猜测也不奇怪,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出二房目前尴尬的境况,只是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能为她做出什么救人水火的事来呢?
“我在骆家怎会过得不好,都是至亲的亲人,还能欺负个丧母的孩子不曾。”
“令堂过世了?”邵长庚心揪了一下,努力在姮芳脸上寻找哀伤的表情。
“都过去了。”邵先生恐怕还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不惜编造母亲的死亡来成全自己,以维持现在安逸的生活。
一个无意多说,一个小心试探,自然不能再像河道行船时那般心无芥蒂,恣意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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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长庚招来身边的六英、九韶,这二人名为伴读,亦有武艺在身,是邵铎之为侄儿精心挑选的贴身护卫。
“你二人去查查,骆家这段时日都有什么变故。”
六英挠头道:“难道骆家与徐大人有所勾结?”
“骆家分明就是汲汲营营之辈,费劲心思想攀附徐大人,只可惜徐长庚未必看得上。”九韶话不多,却总能一语中的,“二公子想打探的人,是不是有何特别之处?”
邵长庚放下手中书卷,坦然道:“没有特别之处,只是想要知道。”
隔了小半日,九韶已经将打探到的情报呈上来了,大多没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是围绕着骆四小姐的生平,很多迹象都透着诡异。
“以这么小的姑娘来看,处事太过冷静。”孤身去南京求救,将父亲的通房收为己用,还将母亲的陪嫁铺子经营成了酒坊,甚至骆展鹏得罪笪虎后能获救,背后也有她的影子,这恐怕都要被视为异端邪胎了。
“人被逼到了绝境,就只能穷途之哭么?”哭闹撒泼是女子常见的伎俩,却往往改变不了什么,似姮芳这般的坚忍不屈却被视为异端,这是何道理?
“还有上次四小姐的大丫鬟香蒲,打着您的旗号要了一份糖佛手后,现在又编造出徐大人喜好饮酒的讹传来……”
“哦?她为什么这样做?”
“据说是为了给酒坊酿制的绿醑酒借势。”外面已经在传徐大人途经云龙书院,连喝了三天的绿醑酒,还在席间赞不绝口,绿竹巷的酒坊一下子多了好几笔大单子。
“哈哈,亏她能想得出来。”知道她拥有足以自保的机智,邵长庚也就安心了。
六英急匆匆而来,冲邵长庚附耳道:“二公子,魏国公谋士陈琚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