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哪种花?玫瑰?百合?” “花毛茛。” “那巧克力呢?白巧克力还是黑巧克力?” “我不喜欢巧克力。” “你喜欢哪个作家的书?我猜猜……莎士比亚?简·奥斯汀?” “爱·伦坡。” “乐队呢,Aero□□ooth?啊不……一定是Subdigitals!” “Haggard。” “电影的话……” “听着,你半年之内都别出现在我身边两米范围内,否则我就会把你的舌头□□钉在课桌上。” 早餐时他们便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男生正寸步不离地跟在爱尔兰女孩身边不留余力地对她问东问西,即便在她说出威胁性质的话后也并无半点退却的意思。Odd当即发挥了自己乐善好施的优良品质,上前勾肩搭臂地把那个疯狂的追求者带离Jack身边:“小心点,兄弟,她会说到做到的,当初她打我的那一耳光我到现在都偶尔还会感到脸颊发疼。” 离开时那个男孩依旧将信将疑,终于清闲下来的金发女孩低头冲Odd挑了挑眉,确信地指出:“我没有打过你。” “那也许就是Heidi……或者Claire打的,我记不清了,”Odd事不关己地说,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知悔改的意味,“看来情人节还会让人胆量增长,挑战平常根本不敢想象的事。他说不定只是想送你一件礼物来讨你欢心,你都没什么感想的吗?” “非常感动。”Jack无动于衷地回答,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转身就去了教室,甚至没说一句再见。 “情人节?今天吗?”Ulrich后知后觉地自言自语了一声,Odd扭头关怀地看了他一眼,他赶忙耸了耸肩改口道,“我至今都不知道花毛茛算是什么花。” …… 二月十四号的空气里仿佛充斥着粉红色棉花糖、新鲜玫瑰和夹心巧克力的味道,九年级的女孩子们在课间听说了男生们关于“送Aelita礼物的究竟是谁”的问题而引发的孩子气矛盾以及随之而来的留堂惩罚,Yumi正成熟而理智地开导着爱因斯坦:“只要他愿意,Odd就完全有权利送Aelita礼物。” Jeremie还是显得对这一观点不甚认同,他瞥到坐在长椅另一头的Jack手里捧着一束红色花朵,花瓣层层叠叠,她态度粗暴地把花瓣一片片扯下来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优等生转移话题道:“花毛茛?早上那位送的?” “我不喜欢大红色的品种。” “心情不好吗?” “落枕。”她简短地回答,花束一片狼藉,花瓣碎片铺满了她膝盖。下一秒一个尖锐的女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Sissi高举着个信封向这个方向走来。校长女儿嫌恶地瞟了一眼Jack的“杰作”,随后选择了走远离她的一侧绕至长椅正面坐到了Ulrich身边。 Jeremie意识到Yumi此刻看向Ulrich的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为表置身事外,他决定假装同Jack交流愉快,后者拍了拍大腿把花瓣全数抖到了地上。 “你到底是在不满意收到的礼物,还是不喜欢送礼物的人?” “那你呢,你是生气Odd瞒着你送了Aelita礼物,还是懊恼自己没给她准备礼物却把问题推到了Odd身上只因为那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儿?” “是他什么也不告诉我而且还不肯承认。” “你还只有三岁吗,Mr.J?” “你又把这叫做十四岁的人做的事吗?”优等生指了指地上的花毛茛尸骸理直气壮地回击。爱尔兰女孩身上弥漫着草本植物的气息,她突然停住了手上摧残花卉的动作,目不转睛地望向了什么。用膝盖思考Jeremie都能明白很快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戏剧化。 Ulrich从Sissi送的信封里拿到了最喜欢的乐队门票,Yumi则收到了同桌送的玫瑰花束,Jack几乎不忍心对Ulrich因争风吃醋而念给Sissi的诗评头论足。她转过头听到日本女孩问起William怎么知道她喜欢玫瑰,得到的回答不怎么浪漫,后者坦诚地说他认为姑娘们都喜欢这种花。 Ulrich不加掩饰地讥讽道:“那可真是浪漫啊,William。” “你为什么不说,你之所以要送她玫瑰是因为你窗子下原本生长的是一株白玫瑰,并且它在今天也本不能开花,可昨晚你听到夜莺在你窗外唱了一晚上的歌,今早鸟儿死在了树下,树上却开出了红色的花。”长椅上的金发女孩自言自语般地提议,她开始把包装花束的纸撕下方形的一块折起了百合,“那至少会比刚刚才写的速成诗浪漫。” 后半句话立竿见影地让Ulrich窘迫地紧抿住了嘴,但他念诗的对象以及本该念诗的对象都没有对此表达任何看法。William思考了一下同班同学的话,从她手中拿过折了一半的纸把它改折成了千纸鹤:“你对‘浪漫’还真是有个古怪的定位。” “怎么说呢,Will,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所以我才没有惊讶,”他捏着纸鹤的尾巴把它放在了Jack的肩膀上,瞧了瞧地上的红色碎片,辨认无果,但好在从花茎上得出了结论,“你没告诉他别送红色的花毛茛吗?”“他”当然指的是那个送礼物给爱尔兰女孩的倒霉男生。 “我告诉他离我远点。” “倘若他改送你粉色的品种或许能让你开心一点?” “倘若是另一个人送的,就算他送我路边揪的野花我也会很开心。” 对于这段对话一旁校长的女儿面露啃到腐烂苹果的表情,她试图拉走Ulrich却没有成功,于是用甜得过分的嗓音愉快地抛出了一句回头见,声音盖过了九年级男孩离开前留下的那声“chao”。 小插曲过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只有爱尔兰女孩心无旁骛地起身去把饱受摧残的花束塞进了垃圾桶里——除了眼神中隐约透出了些失落意味。为了打破尴尬氛围Yumi率先开了口,用的是努力假装轻松和若无其事的语气:“试想一下要是让你那位追求者看到这束花的下场,他会有多心碎。” “至少比舌头被钉在课桌上好多了。”Ulric□□不经心地插嘴道,黑发女孩三分恼火地皱起了眉。 “看看你们,为这点小事吵架也太可笑了吧!”面对此情此景Jeremie认为自己有义务负责他们的心理工作,他以理服人地开始了发言,“William有权给Yumi送礼物,Sissi对Ulrich也一样不是吗?” “我不觉得该由你来说这句话。” 面对质疑爱因斯坦扬了扬眉,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反驳方式,他改而四处张望,并转移话题问起来:“说起来,你们有谁看到Aelita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