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邺实在看不过去了,不顾阻拦冲进了东宫,踹开了寝殿的房门,一股浓重的尸体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彼时的,祁英正坐在床上,身上松垮的寝袍,一手抱着衣衫凌乱的沈星言,一手扒开一角垂落的床幔,目光凌厉的盯着眼前的入侵者。
沈星言肩头的衣衫滑落,身体已经明显腐烂了,皮肉都已经成块的发黑发烂,惨不忍睹···
司徒邺只觉得心脏被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下,眼眶热了起来,原以为对方不再自虐,也能按时上朝,就能慢慢好起来,没想到,疯的更厉害了···
他哽咽道:“祁英,他死了,都臭了烂了,你再放不下,他就要烂成一副白骨了。”
死了?臭了?烂了?
祁英呼吸一滞,泪水又滚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收回撑着床幔的手,如珍宝般抚上那张变了样了脸···
“阿言···你怎么还不回来?”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来?你告诉我,好不好···阿言···”
司徒邺看着床幔内抱着尸体失声痛哭的人,心阵阵抽痛,他哑声劝道:“祁英,人死不能复生,放手吧。”
“不···一定有办法的。”他抱紧了怀里的尸体,用脸颊轻轻蹭着沈星言的额头,喃喃着“我定能找到法子,我定可以···”
他说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水潭,前世的他曾去过一个地方,只要像神明许愿再沉入水中就能回到过去···
“对,我有办法了。”他的双眸亮了起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他仔细想着那个水潭在哪来着···
水潭···
山···
玉山!
“对!玉山!”祁英终于想起来,那个地方叫玉山,在嘉峪关与北狄寒月城之间。
司徒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很快他就知道祁英又要做什么疯事了。
第二天祁英就让人把冰块搬来东宫,铺满了床,又把沈星言的尸体放到冰块上,他望着冰床上逐渐腐败的爱人,恋恋不舍的吻了爱人的额头。
阿言,在这等我,我定能把你找回来。
祁英带着一队快骑出发去了玉山,玉山山脉辽阔,一行人在山中寻了大半月才找到一汪水潭。
那水潭居于深山之中,藏于巨岩之后,水清,却深到发蓝,是一眼就让人觉得危险的蓝,即使在艳阳天里也显得阴冷可怖。
祁英二话不说脱了靴子就要下水,司徒邺不放心他的状态,拦住了他。
“这水怪异的很,圣上到底要找什么?一定要亲自下去吗?”
祁英挣开他的手:“我要把阿言带回来。”
他说完一头扎入水中。
司徒邺感觉祁英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自沈星言死后,这个人就彻底疯了,抱着腐臭的尸体不放就算了,如今千里迢迢跑来玉山说要把沈星言带回来····
这样的祁英就像生病了一样,让他时刻都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