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犹记当年写朝歌的逗逼文风√ 苏夜幽紧闭着双眼,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溃散。 这也许就是死亡吧。 她笑着这样想。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抛入汪洋之中,身体仿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那样,不伦怎样挣扎都是无果收场。 都由他去吧。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理会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真好。 这便是人家说过的,死是一种解脱,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活着的人吧。苏夜幽感觉得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沉,陷入这片走不出的黑暗。 张良伸出手替躺在石兰腿上昏厥过去的苏夜幽把脉。 他蹙眉,直起身子负手道:“此毒唤作绝情丹,专门针对动情之人。若是不动情还好,若是稍微动情,此毒发作仿若万蚁蚀心,生不如死。我曾在竹简上看过,此毒发作,连一个普通的成年侠士都难以忍受,更何况她……” 风拂过他的衣袂,张良面色一沉,顿了顿道:“只是,这毒像是被人压制许久,一瞬间爆发。若是如此,那中毒者必定比先前忍受痛苦的双倍。” 少羽在一旁安静听着,心中五味杂陈。是自责?后悔?痛苦?都有,乱得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种感情多点。他咬牙低下头不说话,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看见苏夜幽紧紧合眼,面色苍白如纸的样子。 石兰闭上眼摇摇头,接着睁开眼抬起手轻轻抚过苏夜幽散乱在额间发丝。她抬起头望着张良,问:“有什么法子制它?”石兰见张良微微摇头,石兰再次低下头凝视苏夜幽。满脸愁容,喃喃道:“是么……” 张良依旧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道:“我曾翻过一卷古籍。上面说绝情丹虽然无解,但也有压制毒性延长寿命的办法。只是……” 少羽他终于抬起头来,双臂交叉他凝视张良。故作镇定说道:“三师公,只是什么?” 张良舒展眉心,他唇角一勾。笑着抬头仰望天边的悠悠浮云千载。 苏夜幽站在阶梯最高处,一遍又一遍不知厌烦得扫过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广场。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白色小狗的毛绒玩具,这一个是她一群娃娃最让她爱不释手的。曾经父母试过将她手中的娃娃拿走,娃娃一离手她便坐在地上哭得没完没了。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感觉这一切似乎是发生过的,眼前的画面和场景是那样的熟悉。可怀中暖暖毛茸茸软软的触感是不会骗人的,她咧嘴一笑,天真无邪的笑容得惊过从她身旁经过的路人。那路人竟是一位十四的少年…… 她看见广场上乱乱的,阶梯下的大人一个又一个接走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走了一个又一个,广场上的人渐渐不再那样闹哄哄的了,渐渐安静下来。 她收起了笑容,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再次充满了心脏。 她脑海之中崩出来一句话:没错,和家里人走丢了。 当脚渐渐没了知觉,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似乎有段时间了。她试着动脚,脚底麻痹的感觉上升至大腿处。她咬着唇忍受,继续挪动着脚。 “小妹妹。怎么了?你的家人呢?” 苏夜幽松开被她咬了泛白的唇,闻声抬起头。那个声音柔柔的,一种温婉柔顺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她好奇,那个人长得怎么样。一张白净端庄的脸,年龄大约二十上下,下身穿了一件单薄的大红色工作服。 她见苏夜幽未答话,只是傻愣愣凝视她。她唇角一翘,露出微微一笑:“大概是走丢了是吧……”她见苏夜幽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光景,穿着鹅黄连衣裙,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玩偶;头发短短的,一双眼睛大大正目不转睛正在却生生盯着她。 她撩起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问:“不进去吗?外面凉。” 身后是二十四经营的快餐分店肯德基。苏夜幽终于有了反应,她往后退一步,抱紧了怀中的玩偶,咬着唇使劲摇摇头。 “姐姐不是坏人。”她觉得有点好笑,她又问道:“真的不进去吗?” 苏夜幽摇头更起劲了。她见此,无奈的摇摇头:“那姐姐还有事情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听完,苏夜幽点点头不答。 梦外有间客栈。 “三师公,药都喂完了。夜幽怎么还不醒啊!”天明换下那身儒家弟子装,接过石兰的空碗放置桌上,着急得问。张良放下茶杯,抿下口中的清茶,口齿留香。他不慌不忙答到:“还好,她只是昏死了。三天以后,她自会醒来。” 天明挠挠头,不假思索道:“假如她不会醒来呢?” 项少羽不偏不正正好在他旁边,待他说完抡拳咬牙道:“你小子!这么久大哥我没有好好关照你,是不是太过思念大哥的拳头了!” 天明扯着腮帮子,吐吐舌头道:“你直接说我说错话了不就完了!”说完,他眉眼一弯道:“中毒啊。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怎么这么久,她怎么都没说啊!” 项少羽听到此处,放下手臂。双臂交叉倚在柱子上不再答话。他低下头,将自己置入这个世界之外,房内的人都淹没在黑暗中。他悄然抬起头,抬了抬眼安静凝望着苏夜幽的脸颊。仿佛有隔世那样远,远到自己不能再触碰她。 这就是所谓的在乎吗? 当她脸上不再绽放令人心定的笑颜时,当她不再娇嗔指着自己骂咧咧时,当她不再因为一个小小意外的举动娇憨脸红时;不知不觉,一颦一笑都已经刻入心底。 这单单只是将她视为好友吗? 纵横线摆相思局,黑白子落难解局。 原以为这个世界上最猜不透的是姑娘家的心思。现在发现,他最猜不透的是自己的心思,想来这是极为可笑的。有人说,如果自己的心思猜不透就别去再次别人的心思。 又是一声,一声可以穿透远古的声音。 “少羽,走了。” “好!” 少年推开竹门,人还未进入房间,就远远得听到他张口大声喊道:“泠玦!” 他似乎并没有进房先敲门的意识,他连身上的红色铠甲都未来得及卸,粗疏莽撞闯入竹屋,口中一直念念不忘念叨一个名字:泠玦 少年皱着眉头,情绪流露。他伸手挠挠头,环顾四周。竹屋内的摆设陈列极其简洁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尘埃。自言自语:“咦,竟然会不在……” 泠玦只要是他找她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今天,这么巧会不在? 他原想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悦,没想到自己是白来一趟。先前是兴高采烈地来竹屋,如今却要心灰意冷的回去,难免会有些失落。 泠玦是他初到桑海认识的,那会人生地不熟的,就是因为她自己才能在桑海这个沿海繁华的地方可以让众弟兄找着落脚之地。只是二人只相识一月之余,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之外其他的都不得而知。 她的嘴巴很牢,无论龙且怎样套她的身世她也不为所动。龙且并不是那样生性多疑的人,不明白的东西就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人家不说,那就不说好了!干嘛非得要强迫人家呢?再说了,她可是对自己还有兄弟们有恩啊! “小龙,何事?” 身后传来那道冷冰冰万分熟悉的声音,他大惊。他转过身,一张闭月羞花的脸映入眼帘,眉眼之间无时无刻都散发出清冷的气息。少女着了那一袭熟悉的青色长裙,沾染过泥土的裙摆落入脚裸之处,裙摆下是一双绿色绣着竹叶的绣花鞋淹在竹板地板上。 她手中紧握住几根杂草,每一株都千差万别。她眨眼,不变情绪,开口道:“最近刚刚喜爱上医书,所以想多认识认识草药。我没想到你会来……”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杂草在他眼前挥上一挥。龙且被这些个杂草挥着乱了眼,他一把推开这些杂草,道:“泠玦。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拿过来打击我!” 龙且是个粗人,他只会练兵打仗。就算怎样粗中有细他也识不得这些药草,在他面前,那些个什么听不懂认不得的名字,多少摆在眼前都是杂草一堆。 他长叹,又是因为兴趣。他记得,上次泠玦见到他他问为什么帮自己,她也是这么说得:“因为兴趣。”弄得他哑口无言。 后来弟兄们传呼着一句经典口头禅:“因为兴趣。” 泠玦身上似乎没有专属女孩子那样的娇气,也没有巾帼那样的豪气,更没有富贵千金那样的任性骄纵;只有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偶尔开口说话都会让你哑口无言收场。 他张了张口,想起喜讯想要告知。只见她再次面无表情的道:“又是因为你家少主。”泠玦顿了顿,补充道:“我对你家少主没兴趣,也不认识。”她自顾自点点头,说罢伸出手点了点额头,继续道:“这是第十九遍。” 龙且根本没有出口说话的机会,他已经习惯了扶额这个姿势。他挑挑眉头忍出脱口而出的欲望,道:“第十九遍。恩恩,不怕接下来还有第二十遍。” “……”泠玦安静地看着他片刻,接着从他身边经过去摆弄这新鲜采摘回来的药草。她在他身边擦肩而过,停住脚步,抬眼提醒道:“我对你家少主没兴趣。” 龙且垂下头。他转身的刹那,只听泠玦喊住自己,原以为她会让自己喊回去听他‘讲那些年他和少主的激情岁月’没想到,泠玦补充道:“有空的时候再为我做一扇门。” “……” 这好像是第几遍叮嘱他的?他好像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