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光棍节快乐! 石兰同她解释了大半天,她才懵懵懂懂知晓了大概。又折腾了半晌,她忽然记起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间客栈的材料大家都是一个个轮着出去采购的,只有这样庖丁的配料秘方才不会泄露出去给别人。 自打东边第一声鸡鸣,尘封在寂寥黑暗的桑海城街又开始活了过来。 人们来来去去依旧那样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但在阴暗的街角,有斜倚靠在墙脚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或者乞丐。地方不变,地盘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离这儿不远堆积垃圾的地方,又新添上几具无人认领的尸首,蚊蝇在上方久久徘徊,令人作呕的腐烂的气息在四处飘散开来。 在有间客栈的日子纵使紧凑忙碌,等这种日子过久了、新鲜感没有保留着了,难免会觉得度日如年、毫无尽头可言。 就算整天这样浑浑噩噩,但也总比没有地方落脚的好。 所以 ,她熬得过去。 那是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面又向东,正东方正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此地正是做生意的绝佳地段。 今日是难得的阳光明媚,阳光穿过浓密的绿叶落下层层斑驳。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块风水宝地落在了那个以打渔为生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 买鱼,买鲜鱼。丁胖子说了,类似于海鲜这一块,一定得等到最后,不然做出的佳肴味道好感度得下降。所以,这便是苏夜幽最后一个买材料的地方。 “大叔,我是拿来订好的鲜鱼的。” “丁掌柜那家的人是吧,好嘞~稍待片刻~” 苏夜幽点点头,手挽竹篮的模样有几分滑稽。 “小哥欸!拿好咯!” 卖鱼的大叔确实热情,一点也不像她那样怕生。真是,如果怕生,那人家就不会来做生意了。 她接过打渔人迎面递过来的鲜鱼,笑吟吟地接去。 “总算完成了!” 苏夜幽低头整理好采购的食材,离了树荫下的她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更显得几分苍白,多了几分病态。 苏夜幽往返准备回有间客栈,原来的愉悦的心情瞬间被恐惧代替。她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生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得盯着自己。 按理说,她尝做过任何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根本不会被人盯上的。又一说,女扮男装出行方便容易,自己身材平平根本不会被别人看得出来,但不防有假设她今天运气实在不佳出门没有借丁胖子的黄历来翻看,难以保证遇到了那些口味嗜好独特的人。 所以啊,还是小心为妙走为上策! 苏夜幽咬紧牙关,捏紧了挽在胳膊肘的竹篮子,径直大步流星往前走。 回有间客栈的途中,她又记起有一条小巷子是回有间客栈的必经之路。 似乎更慌了。 背后的那一双眼睛已经等不及了,苏夜幽感觉到恐惧感离她越来越近。还未等她回头瞄上一眼,她便被人点穴晕了过去。 “小阿玦,你可赌输咯~”一道温和的男声传入耳畔,声音并不难听,反而有几分悦耳。毫不避讳、亲昵的称呼令苏夜幽的脑袋一片混沌,搅作一团。这道声音一时半会也记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总而言之并不陌生。 “输了便输了,有何大不了的?……只是,你与我打赌赌她作什么?”这是一道如山泉水一样清冷的声音,泠泠作响,难以忘怀。 [假装昏迷是与否?] 苏夜幽对魂淡系统沉思,如今自己没有具备自卫这一技能,不论哪方的结果都是只对自己不利。 不如,静观其变好了。 [是] 要说为什么魂淡系统像被人家在老窝投了一颗炸弹一样突然出现,还得从今天清晨说起。 那货看到那啥啥来了之后,很欠抽的来了一句潜水模式已经自动解锁,恭喜萌蠢玩家开启一路陪伴模式。 最后,它还默默补上一句:坑与萌蠢玩家同在! 这这这!这都是什么鬼!什么什么鬼! 苏夜幽回忆完毕,紧闭双眼好奇得听那群人又在交谈:“我只是对她的身份觉得有趣。”那男的顿了顿,随即一声轻佻的淡呵,又道:“怎么,小阿玦吃醋了?” 苏夜幽唇角抽搐,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女子待他说完,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我可没吃醋,也没有闲工夫干这等无聊没有意义的事情。你一向不爱他人唯挂心自己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现下有了心仪的姑娘倒也值得恭喜。只是,这一类偷掳姑娘的事倒也成全了龙且日思夜想的‘成就’,却是一件美事。” 苏夜幽大惊失色,她又遇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精辟毒舌! 那男子一声苦笑,倒也不恼又不怒,摇头无奈地道:“小阿玦,嘴巴这么毒,连小龙都不放过。倒时候小龙嫌弃你了,你可别对着我哭说求我把你娶回家啊。” 小龙?龙且?这个名字好像是项少羽手下后宫交了定情信物父母指腹为婚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时,女子一声轻哼:“我早已决心今生绝不嫁娶,岂会轻诺与他人?” 男子耐心很好,也不急,他反驳道:“小阿玦,此事没有一个定数,你怎么是说你对他有缘无缘?真到了那时候,我想你一定会为今天所说的这一番话而后悔。” 苏夜幽心里终于有了数,但却极为模糊。等那女子又道上一句:“偷听够了?那就别装了!” 苏夜幽很不情愿得撇撇嘴,心有不甘。她倒也干脆,没有扭捏,她睁眼爬起来:“呀,被发现了。” 她趁机环顾四周把环境记住脑子去,这是一间用竹子搭建成的房屋,简陋又不失清雅。这或许就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含义吧,她嗅着那点散发淡淡并不刺鼻的专属竹子的清香,顿时感慨万千。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随意,并没有特殊的讲究。竹台上除了笔墨之外还零零散散放置几个木匣子,那匣子大小不一但全部都是一个色调,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苏夜幽这个屋子的主人是怎样的人。 或许,她再怎么补脑,也不会与那个如白雪红梅一样傲骨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听够了,看够了么?”头顶传来那道夹杂着深入骨髓冰冷的声音,苏夜幽跟着抬头。入眼的便是那张一眼惊艳的绝色面孔,她想她毕生都再难忘那一张无瑕的脸。 苏夜幽就跟丢了魂一样,她木纳的眨眨眼,一愣一愣的回答:“看够了。” “小阿玦,你可别再逗她了~人家,可受不住哦~”她回过神,暗骂自己真蠢,又不是没有见过美人!怎么会被眼前人迷得七荤八素,魂不守舍! 她听闻,又去看那个人。紫衣紫发,男生女相,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身份不凡。哎,又一泼祸水! 她暗想不对,怎么事情发展的方向好像有点不大对啊!她捏着脸,念起罪魁祸首拿她当赌注的事情来:“我与你们二人素未平生,平日又无恩怨。抓我来干啥?”她见二人不曾动容,又说:“一,小人不尝有过钱财;二,比美色小人自然比不过两位;三,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祖母下有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孤苦的幼弟啊!”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到了最后直接失去了分寸,乱了套,忽悠胡扯得一嘴的谎话。 那姑娘与她年纪相差不大,一身青色的衣衫。泠玦与苏夜幽又不是第一次相识,更没有一见如故之说。她奇,她对苏夜幽的了解并不算少,只是对她的记性有些怀疑。她朝苏夜幽投来惊异地目光,“你,不记得了?” 苏夜幽见泠玦直接无视自己刚才废口舌的那番半真半假的话,又投来一个毫不相干的质问。 苏夜幽听后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是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她眼珠不停得在转,一副很努力回忆的模样。她沉默了半天,连续摇头:“好像是记不得了。” 她抬头却见泠玦原先的扑克脸转瞬即逝,一脸的无奈:“真是蠢得可以。” “……”苏夜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人家拿着亮瞎眼的尖刀子直捅自己的心窝。对此表示她很受伤,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躺着也中枪! 她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一晃画风突变:“劳资患脸盲症多时了姑娘有医么!” “自断经脉吧你!” 在一旁默默无闻的流火唇角抽搐,脸色微红,像是忍耐几久了。他不敢笑出声来,咳嗽两声掩盖自己:“最近天气转凉,夜间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你们二位继续。” 苏夜幽的目光一扫最后定格在流火身上,当天正逢傍晚实在没来得及仔细瞧上那个逮她人的模样,但那么欠揍的声音是一定不会认错的!那一句就勾起了苏夜幽全部的记忆。 她指着流火大叫,脸涨红,极为激动。她指着他道:“我终于记起来了!是你!” 流火神态自若,抿春一笑而过。他说道:“记起来了?” 苏夜幽马上平静下来,脸上的颜色逐渐转淡。她并没有像原来想得那样立即从榻上跳起来朝流火张牙舞爪得扑过去口口声声说着报仇。她巡视周围,抓起身上盖着的被褥揉成一团朝流火所在的方向扔过去,嘴里还不忘骂道:“山贼!吃我一棒!” 苏夜幽的一言一行都令流火觉得几分熟识,没有讨厌厌恶感反而令好感度上升。他又笑,可是这次笑得格外畅快。 他的反应极好,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接到了迎面而来被苏夜幽蹂躏之后的被褥:“姑娘你都在这睡上一整天了,不怕家里人着急?” 流火只顾着逗苏夜幽玩闹,却没看见泠玦的脸色,越来越黑。 苏夜幽时刻准备丢枕头了,听到流火的话身体一僵,脸色一白。她抬头半信半疑:“我,睡了一天了?可否属实!” “确实属实。” 流火也不着急,依旧笑着点头回答。 “欸!那那那些早上我辛辛苦苦买得蔬果!岂不是都没有用了!枉我害怕晚起,一夜不得眠!这下子倒好,任务没完成,工作连带着栖息之所一齐泡汤!” 泠玦脸色特别难看,冷眼:“这些你不必担忧,那些东西早就送回了有间客栈。” 流火一脸怜惜,啧啧摇头:“诶呀呀!小阿玦你这么快就戳破了这可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泠玦无视流火,欠身道:“姑娘,时间不早了。” 苏夜幽眨眨眼瞥了一眼窗口,喃喃:“是不早了。” 泠玦抬眼,碰巧与苏夜幽回神的视线相交。她对上苏夜幽的目光,朱唇微启:“那,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的话含着某种魔力,欲罢不能。苏夜幽听着她的言语,整个人神情恍惚、目光缥缈迷茫,仿佛中了邪一般。她缓慢得点了点头,“好像是该回去了。” “姑娘出门右转乃是一片竹林,这一去便是半个时辰,出了竹林翻了小丘便是桑海城际。姑娘可记牢了?” 苏夜幽又点了点头,不答。独自起身,像个傀儡人一步一步往前走。 流火早已看惯这一切,见苏夜幽出了门,才忍不禁道:“阴阳家教于你的摄魂术怎么能这样许你乱用?” 泠玦甩袖,背对着他:“心疼?我没有像那些人喜欢杀人灭口已经很好,我只是让她忘记怎么来回仅此而已。所以,你无须劳心。” 流火不理会,继续道:“你知道那人的名字没有?” 泠玦微颔,回道:“苏,夜,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