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尽奢华 紫荆夫人说得比风吹得还有用。这不,她正午说的那声话,间接给她前路荡清障碍。竿头直上,平常的重活累活她一人包揽,现在一队又一队的人在她手里抢着干,搞得她现在两手空空。 “奉承的滋味如何?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感觉。” 少年的声音成功得刺激到把苏夜幽包围一圈又一圈的宫人,粗粗得行完跪拜礼,跟受惊的鱼群一样一眨眼的光阴便散完了。 “我可没偷懒,那是他们要抢我的活干!”苏夜幽摊起空空的双手掌心,表示自己非常无辜完全是被强迫的。 少年攒眉,没有怪罪她只是道:“紫荆夫人此言一出,路人皆知。哪怕是我,看样子我也不能为难你啊。主不像主,仆不像仆,如何像话?”苏夜幽‘恩、啊’,想了想回答少年的话:“当然还像以前一样!” “哦?”少年抬眸望向她,似笑非笑:“紫荆夫人,我得罪不起。” 他看过少女闪耀清澈的善睐,根本没有任何畏色,反倒沉着镇静异常。少女听见他这句话憋笑着说,“我啊,当时看见公子你把夫人的脸都给气得发白,你还对我说你不敢得罪?” “夫人她气我?”他怎可错过了那副好场面,“我没看到。” “我看见了!”少女道,“我离她最近呐!” 少年若有所思的默然不语,他在苦恼什么,害怕什么。再习惯所有伪装之前,他带齐的面具松动了:“在夫人和我之间,你会选谁?” 少女嘴角的笑容渐渐僵硬。完蛋,又是一道送命题。 如果对方是项少羽的话,他问什么青冥和他之间选谁她必定毫不犹豫的大声反问他,他妈和他媳妇同时跳河里选哪个。现在的情形不一样,她面对的,是执掌她生死的老大,真得罪不起。 她抓紧时间,掐钟算秒恰到好处:“我会选公子。”腔调坚毅,十分里有九分诚恳,气氛渲染到位。应该,不会被质疑吧? “为何?”少年果然千篇一律,选项选好了还要问原因。 苏夜幽绞尽脑汁,把语言整理了一遍把例如‘公子对我最好’、‘公子比紫荆夫人更加关心我’之类不着边际的胡话给去除掉了。 “紫荆夫人看重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前一秒或许对你好,下一秒可能就会把还在泡在蜜糖里的你推向断头台。九假一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光这点,不及公子待我。” 她也没有说忽悠的话,虽然有隐瞒可那是圈圈点点的真相。 少年哼笑,这段话并不受用:“利益为重,表里不一。在宫里,都一样没有区分。好人,是对懦弱无能的人一种好听点的称呼罢了。” 这个答案不对,这个答案也不对。苏夜幽表示很头疼,“每一人都有过天真无邪的状态,环境而异不得不去适应。久而久之,便忘记了最初的自己。我还是觉得,年少应该有年少的样子。” “年少……该有年少的样子么……”少年目光黯然失色。 苏夜幽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敲,“我也是个人见解,该成长的时候自然会成长。既然有人愿意为你挡,那就让他替你挡好啦。” 少年脸色分外凝重,偏头凝视苏夜幽:“你不是宫人,你是何来历?” 苏夜幽被他这副表情吓得脸色苍白,肯定是自己言语轻浮不足够谨慎,他一断定下来,她便不能再想瞒天过海了。 在此之前,她故作不晓:“公子此为何意?” 少年甩袖负手背对她,脸色更加难看:“在我面前,你还想装傻?” 糟糕,他不是在逗着她玩。 “庶民的孩子早当家,遇事谨慎;然,贵胄的儿女通晓世事,有条不紊。你,二者皆不是。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 他先前查过有关她的一切,上面里交代草草,寥寥无几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说她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这样的措辞,可信程度连最基本的都难达到,越显得她身世可疑。 自己的脸颊烫得紧,却又不懂该如何面对。这一点,谁也没有跟她讲过。脑海里杂乱如稻草,脑筋一点也不清明。 “我……”她多说一个字便是错的,不知是否脑袋里神经错乱猝然她自己开口对少年这样说道:“我不是刺客,我是好人,天地为证!”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她这是说的什么玩意?驴头不对马嘴,更加显示得她胡编乱造。 这下可好,她要把自己推上断头台了。 少年对待她的视线很是惊奇,又略微带点诧异。顷刻,少年略一沉首,道:“细作刺客我可以排除,我不相信四海哪一刺客团会倾家荡产的选这么一愣子出来给他们专捅篓子做儿戏。” 苏夜幽像迎面被人泼了一脸的狗血,脸色很不好看。忽然又记起妗弱对她叮嘱那几句违反常论的话:按住性子,要忍。 “即使这样也并不代表我对你完全的放心。” 她忍。 “之后,便贴身伺候吧。” 她忍,煮沸茶烫不死你呃! “量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她忍,以后往他茶里多放点盐和糖。 “怎么?不开心么?” 她立刻陪笑装出一副极兴奋的模样,样子夸张到极致连她自己也不曾发现:“开心开心!”少年一顿,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狗。” 苏夜幽是怎么也笑不出了,她现在只想冲上去把他揍一顿。 “你很生气。” 此话一出突地炸开了锅,一道闪电临头劈过她惊慌不已。被戳破心思的苏夜幽霎时白了脸颊,朝首跪拜:“奴婢没有。” “没有?”少年意味深长的咬文嚼字多出几分魅惑的滋味来,苏夜幽跪拜扣首心思留存,着急他会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少年止步。 “无妨,再欺负下去便没多大意思了。”少年回身,目光大胆在少女身上打量着,“你起来吧,我不追究。” 她想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是那样一时说反悔便翻脸不认人的人。苏夜幽轻声道谢,缓慢起身拍了拍沾了土尘的裙摆,这才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来。这不,又听少年说:“暮时父皇举宴功贺蒙恬蒙将军凯旋,你帮我准备准备。细节方面,你去请示善听即可。” “诺。” 明昭宫里最有身份地位的除了小公子之外,便是说话最有分量的内侍善听和善文擅武英俊潇洒的外侍亲卫长觉。 他们一个护卫明昭宫上下安全,一个侍候小公子的饮食起居打理明昭宫上上下下百余人。二人一外一内,有条有序。 在此之前,那个善听还为难她给她难堪过。那个死太监永远不会想到她可以有一天还可以踩到他的肩膀上呵斥吧? 这不,她前脚踏进房,那老太监便点头哈腰的把毛皮垫子给她垫在大腿下,还命人端来茶水和点心供她食用。 苏夜幽也不客气,拾了一块点心放在嘴巴里面嚼啊嚼,假装趾高气扬的对那老太监说:“这风刮得真快不是?还有点心掉下来。” 善听果然是善听,没有半分虚假。什么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最速度,盗跖白凤脚程也比不上。他笑得快把脸上的褶子挤在一块,赔笑着附和她的话:“姑娘说得是,这天呐变得快,谁能知道明天外头是下雨呢还是下雪呢。” 她看这老太监叫什么善听呀,不如改名叫善变得嘞。 手里的点心吃了没味了,剩下一股干巴巴腻人的甜味直恶心。苏夜幽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屑,又昂首饮了一口茶叶水清清口腔。 她搁下茶叶水,正色道:“我没心情玩了,我来是问你正事的。” 善听外表年老,嘴巴那才叫一个灵活,不打草稿便可飞出一句又一段叫人听了舒心开心的话儿被他哄得天花乱坠。 “姑娘想从老奴这儿打听些什么,不怕是老奴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老奴都能给您想法儿弄出个精彩来。只要姑娘不计前嫌……嘿嘿。” 苏夜幽一阵恶寒袭来,她打个哆嗦连忙叫住善听的嘴。 “你以为我问得是你想得七大姑八大姨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么?我还没到那多嘴的年纪打听人家家常长短的事呢!您老嘞,别想多。” 善听挂着干枯的皮肤的手掌在搓合,“嘿嘿,姑娘您说。” 苏夜幽满意的点头,“这才对。”她装出一副非常神秘的模样凑近善听的耳朵,往他耳朵里灌:“晚上公子赴宴,我应该做什么呢?” 善听给她的反应很怪异,鼠目里闪着疑惑的金光。特意放低了声音导致听起来他的嗓音有一点尖哑的阴阳怪气,非常难听。 “姑娘,没有经验?” 她慎重的颔首连连,颇为无奈:“没做过。” 善听转为笑,贼气十足:“那么,姑娘是第一次咯?” 苏夜幽倒不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拍桌起:“对,第一次!” 善听露出苦恼的神色来,“第一次,可能会有点困难。” 苏夜幽吃惊,“什么困难?” 善听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会很麻烦。” 苏夜幽摇了摇头,“我不怕麻烦!” 猝然,门口响彻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他先略一轻咳以示尴尬,随后一副欲言又止挠人的暧昧的话从他嘴里讲出。 “原来,你和小公子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善听:??? 苏夜幽:??? 善听当是哪个胆子大发的,一撇头发现擅闯他屋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别人,是他的乖侄儿、公子的心腹肉、玉树临风的亲卫长觉。 自己的大腿忽然痒起来,苏夜幽伸出手指抓了抓。善听迎上前替她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是在谈论今晚的宴会该如何筹备。” 长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 大腿已经不痒了苏夜幽讪讪收回手,懵了:“哈?啥玩意……”她实在不懂得其中的深意,复而又问一遍:“什么叫,发展如此地步了?” 发展什么地步了? 长觉愣神,心想他本不该在这十来岁的小女孩面前说这等没羞没臊的胡话的,但这说都说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思前想后,他再次轻咳一声:“还是回归正题吧。” 善听见场子圆回来不至于到一种境界,松了一口气掐了一把自家侄儿的大腿的肉,轻骂道:“尽说胡话,丢死人。” “我这不是嘴快,没克制住么……嘶——” 善听不理睬侄子,转头对苏夜幽说道:“庆贺蒙恬将军击退匈奴凯旋有功,乃是上宴。姑娘也不必惊慌,类似的庆功宴皆有专门从事类似的宫人相侍,而姑娘只需在一旁听命即可。” “这么说来,我是什么也用不着做咯?”苏夜幽问。就是看着他吃饭自己站着吧,一动不动地站着也是很累的啊。 “也不全是,若要夹菜奉酒,姑娘需要搭把手的。” 苏夜幽记下了,记得很模糊。她傻傻得站在少年后面,看着赤足宫人把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一盘盘端上桌子。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在宫人做的是为开宴做准备而已。 “好好记得今天这一晚,以后说不准没机会了。” 苏夜幽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发愣,少年说话她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对自己讲话,仔细回顾他的话,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 “什么叫说不准以后没有机会了?”她抽搐着唇角。 咒她死? 少年没有回答她,他也没有再同她说半句。须臾,八人宫人齐心合力将一顶大青铜鼎缓缓抬到正中央。 “这是什么?”她浑然不解。 她没见过。 “酒,宴会要用的美酒。”少年答。 “酒?”她忍住笑,“装在鼎里,不脏么?” 装在鼎里的酒,这么舀来喝不会很脏么?喝了拉肚子怎么办? 少年鄙夷,“商纣王的酒池肉林,有人怀疑他脏吗?没见识。” 苏夜幽沉寂下来,脸颊滚烫得紧。这个世界很大,她见解的是很小很小一部分,还有很多东西,她还未能接触得到。 临近宴会开始,高官达贵陆续到场。不一会,便座无虚席。这其中里面,她似乎还眼熟到几个。 嗯?眼熟? 等等,他们说这是蒙恬的庆功宴……所以,所以说…… 她会看到蒙恬!这意味着有蒙恬的地方、理所当然的会看到星魂! 妈耶!大事不好! “我、我不该答应的……早知道不来了……”她欲哭无泪,要是她被人给认出来了,她的身份不是全部都给暴露无疑了么?等到那个时候啊,就算小公子愿意出手相助也无法解救她了。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呐! 背后传来的细碎的声响少年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什么?”逐字逐句的给摸索清晰了,他重复着少女说过的话语。 “早知道,不来了?” 自己刚才因被着急讲过的话全部被少年听去了她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什么不来?这场宴会是我对你的考核,若是这次考核没过你就恢复过去的身份,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不!”比起被发现身份,这个才重要一些好吗!苏夜幽想哭又不能哭委屈得要命,替自己辩解:“我会努力通过这场考核的!” 累死累活的工作,她才不要继续重复前面的日子呀。 “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恭迎始皇陛下、紫荆夫人。” 此声一出一呼百应,在场所有人齐齐跪拜。苏夜幽依葫芦画瓢,跟着少年一起跪下。她直视自己跪压着那一块木板,细数上头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条纹,心里却愈发得安耐不住激奋。 秦始皇嬴政啊! 秦始皇! 离她近在咫尺啊喂! 精神有点紊乱摸不清,不自觉脑子里回响起以前她说过的一句话。 “恩,秦始皇。我穿越过去一定盯着他让他把书全烧干净咯!” 等现在真得见到真人了,她有点慌……还怂。 高呼过后,少年便起来了,这样也算得上是礼成了。可身后怎么样还是没有动静的,他愈发不对劲。一回头看,正如他想的那样。 原封不动。 “想什么呢!礼成了你还跪在那里是存心的么!” 少女听着少年微微震怒的声音,如坐针毡。暗想不好,一股脑从地板上爬起来,在暗骂自己失误之后向少年道歉:“对不起。” 事实证明,苏夜幽的担忧过多。蒙恬不会看到她,那是因为他今日是主角,被嬴政奉为座上宾,他的位置坐在嬴政跟前。同她并排的第一个位置,造成了视觉错位,一眼望过去,不细致看根本看不到躲在少年背后柱子边上的苏夜幽。 她对望过去,左侧是一些嬴政的亲信大臣。首指的是月神、李斯类似的,并排下来,她在对侧看到了青冥和妗弱。 他们中间,正好空余下来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 “咦?星魂国师呢?”嬴政扫视全宴,发现了空位。 哦,原来今天星魂没来。 赵高尖细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来很是刺耳,苏夜幽忙着偷偷瞥着望过去,合着踮脚的技能都使过去了,她只看见一团簇红。 “回禀陛下。星魂国师旧疾复发,身体抱恙。” 不得不说,拥有领导能力的人连着声音也暗含着一种威慑的气势。 “哦?旧疾复发,身体抱恙?那么,你届时送些东西过去代朕去看望看望他。就拿,东西海的夜明珠过去罢。” “诺。” 夜明珠? 苏夜幽脚跟站不住了,软得直打颤。没想到嬴政如此看重星魂,不过是有小恙罢了,像夜明珠这种好东西也愿意给他送过去。 人和人,相比之下还真气死人。 夜幕降临,殿内本该漆黑一片的。此时,明明没有烛光照耀片刻的大殿,大殿却明亮如白昼,亮堂的角角落落都辨得清晰。 “没有烛火,哪来的光?” “光?那是夜明珠的光芒。不信,你抬头尚可瞧上一瞧。” 苏夜幽更加好奇,抬起头去看看头顶。大殿四方东南西北的每一个角角落落昂起的龙首嘴里叼着一颗差不多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子。 靠着这些看起来相差无几的夜明珠子,照亮了整个大殿。 “哇!”她也是在书中瞧见这般帝王家的奢华,亲眼所见还是母猪下崽头一次。她不禁感慨讶异,把各个方向的夜明珠全部数了个遍。 “二十八颗,居然一共有二十八颗!” “没错,是二十八颗夜明珠。可惜,你看见的不过是一小部分。” 她偷偷得朝少年吐了吐舌头,懂得他又暗指自己是个乡巴佬。毒舌是当之无愧的毒舌。以前她自认为自己嘴炮棋逢敌手,哪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遇到他自己也不得不认栽。 她在万人中央,看见了紫荆夫人。她年过三十,打扮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顾盼流转的媚态回味无穷。 若是要相比起来,苏夜幽像是树杈上才绽放的花骨朵,娇嫩轻软;而紫荆夫人就是树桠上的沉甸甸的果实,仅仅站着便会风光无限。 她彼时跟个九天上的仙女,馨香袅袅、娉婷婀娜。 嬴政一生不曾立后,紫荆夫人的待遇也不亚于皇后。他又重名声和地位,不可能会让紫荆夫人同他并肩中央。赵高很聪明,在嬴政身旁立了个小一倍的案几,供紫荆夫人坐。 晚宴开始,赵高拍了拍手掌。掌声落下,门口鱼贯雁行一众花龄的少女,箜篌筑一类乐器敲打,伴着典雅的古乐少女们扭动柔软的腰肢和纤细如藕的手臂,手臂上挂着的披帛随风翩翩起舞。 台下觥筹交错,台上佳人相伴。 刚开始见到可能会好兴奋一时,等候过了期间,便觉得干枯乏味得紧。她听乐曲打瞌睡,美人的舞蹈也索然无味了。 小腹涨涨的,一股强烈的感觉袭来。她跺跺脚,那股感觉没有丝毫减半反而更加的明显。碍于羞涩,她迟迟不愿意说。 少年忽然站起身,对她讲:“陪我去敬酒。” 苏夜幽难判去留,想想苦得还是自己。她抓准了机会,终于愿意放下羞耻之心开启口,“公子,奴婢……奴婢想小解!” 少年憋着笑不让自己笑出声有失仪态,他其实很早就发觉她的动静了,他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不曾想到是私事。 想想也对,她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家家开口要对异性说出这般的话儿来,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力量,羞愧难当也不必吃惊。 他没有冷酷到那种地步,心底还是有心思存在的。没有接着询问什么甚至讲出什么讨笑她的话语来,淡淡地道:“去吧。” 此言一出,她两脚像踏着风火轮一般跑得没影了。 过后少年站在原地,捂着嘴偷偷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