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属实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常珺,这才不敢吐出半个字眼儿来。
常珺瞧着她鹌鹑样,徐徐叹了一气,在少卿胆战心惊的目光中,缓缓吐出声音来:“青帝陛下。”
“谁?谁是青帝?”
少卿压根不敢瞧她,拭了把额角的冷汗,打着哈哈就想混过去。
“东极青华大帝。”
常珺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想之前在顾冬生的林子里,还能说了无一句死鸭子嘴硬,没想到少卿在此时,竟然也是如此。
“不是你么?”
少卿嗫嗫嚅嚅地吐出一句:“是…是我。”
终于从她嘴里听到实话的常珺鼻尖一酸,压着心头那些不适,冷声问:“为什么要骗我呢?”
“这、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常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少卿自是晓得常珺的事儿,从前到如今,都牵扯过多,属实不能在她说出口,至少现下不可以。
她眼一闭,心一横,咬着牙道:“不能说。”
一听她说这话,常珺心中压下的那些不适顿时就像破了个口子似的,翻滚着,咆哮着涌上来,教她隐隐失态的厉声问:“为什么不能说?!”
少卿望着她,眼底铺满着复杂,一时间竟如失了神一般,恍惚间瞧见了昔年万和宫里的常珺。
旋即回神,就见以往数个日夜里心心念念的人就处在眼前,可是如今的她却是再没以往的心性,也没了以往肆意的性子。
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胆小、懦弱。
少卿清楚的知道。
她既享受着同常珺处在一处的日日夜夜,又惧着常珺会在某一日里忽地忆起从前的事儿,然后发觉自个儿桩桩件件都在诓骗她。
患得患失,早就教她体会了个清楚。
少卿望着她的眼睛,嘴唇张张合合了半晌,也未能自干涩的喉间吐出字眼。
常珺却是再也受不住这样的寂静,快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哽咽着,却又如逞强一般,提高声音问:“你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有关我的吗?还是你本来就不想说?!”
少卿垂着眼,一眼望见淌过她脸侧的泪痕,下意识想要抬手替她拭去,后又忽地顿住。
“我…”
她觉得自个儿的眼眶也有些酸涩,却仍旧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你…”
她支支吾吾地,半晌也未能吐出个完整的句子,常珺一时气急,胡乱的喘着气,可还是盼着她能说出些什么的。
但她眼前骤然一黑,耳边只闪过了少卿急声厉喝。
——“常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