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魏留枕不疾不徐地离开。
公孙胜脸色一僵,他这是在警告自己。他确实是利用了公主的善良,他先说出责罚来,然后让公主先说出不计较的话,公主是君,他们都是臣,想必魏留枕也不会再惩罚公孙止,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如此隐晦的心思被他一语道破,心底不由得肃穆起来,看来不能小看这个和亲使。
冀州离长安还比较近,还算太平安稳,一路上并未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和亲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一路途径冀州,抵达扬州的丹阳郡。
扬州远离长安,多山多水,常常都是阴雨连绵不绝。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深夜,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也寂静无声,整座城镇像是无人居住般死气沉沉,一行人一路直达官驿停下。
每次他们将要抵达下一个官驿时,都会先派人去官驿告知,以便早做准备,所以当他们抵达其他官驿时,驿丞都会携着一众人在门外等着。
只是这丹阳郡的官驿倒是奇怪,李蛮姜一行人都已经到了门口,里外还是一片漆黑。
他们队伍的动静极大,官驿渐渐亮了灯火,有官兵提着灯笼走出来,见到如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吓得直接摔倒在地,神情恐惧。
“我们是护送荣德公主和亲的和亲使团,你们难道没有事先接到诏令?”
程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摔倒的官兵,从腰间出示令牌。
官兵一脸菜色,闻言直摇头,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凑近,确保这令牌的真假,这才连忙跪下。
“草民不知道公主大驾光临,大人们稍等,草民这就进去把其他人都叫起来。”
官兵抹了把汗,连滚带爬地往里跑去。
望着他的背影,魏留枕眼眸微深。
李蛮姜随着众人一道进了官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官驿干净倒是干净,只是好像人少了些,以往的官驿都有二三十余人,而这个官驿只有五六人而已。
赵辞盈早就被簇拥着上楼去休息,一应食物与热水都会有专人送上去,一楼大厅只剩下一些禁军等着上食物。
如今正是深秋时节,穿的衣裳都是夹棉的,更何况加上细雨绵绵,倒和冬天一般寒冷,李蛮姜坐在那里搓了搓手,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官驿有点怪怪的。”
魏留枕伸手把茶壶端起,缓缓将热水注入茶杯,将茶杯推到她面前,“说说看,哪里奇怪了?”
李蛮姜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握住热气腾腾的茶杯,顿时手心传来温热,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心情也不错,兴致盎然地分析道。
“一,大人应该派人来事先通报了的,人不见了,这官驿也没有得到我们要来的消息。二,这偌大的官驿,见到是公主来,驿丞居然不出面,三,这官驿是专门接待官员的,往常去的官驿还会瞧见其他人,而这里好像只有我们。”
魏留枕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