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迢迢,云悄悄,花窈窈,长宁宫里乐逍遥。
春夏眼瞅着惊风侍卫将糖糖那只小懒猫跟宝贝女儿似的抱携至装饰华丽的鸟笼里,忍不住调侃起来:
“娘娘您瞧啊,惊风小哥平日里惯是冷着一张脸,跟个木头人似的,谁也不爱搭理,一旦碰到糖糖,就和老妈子没两样,脸上全是慈母的温和。”
冰月也掩唇调侃道:“是啊,这鸟笼子本是空荡荡的,却被惊风在底上铺了一层软绵垫子,那日惊风央求奴婢时,奴婢好一阵失语呢。”
成日里待在女子堆里,惊风被暗卫营的兄弟们嘲笑了好多次,饶是被一群人围着相看,两腮也泛起云霞,只好避到阴影里,遮掩着。
听雨看着他的失态,也不由失笑。
不苟言笑的惊风在长宁宫总是隐匿着身形,众人对他的存在总也下意识地忽略掉,唯有糖糖这小狸奴闲着无聊时,爱“喵呜喵呜”地蹭到他的裤脚,要他陪玩。
久而久之,一猫一人,处的比旁人都要融洽。
夏梓沅敛起裙摆,微步轻盈,步履自如地走到门外屋檐下的鸟笼旁,轻轻掖了一下它玄色缎面小被,只觉萌了一脸。
寒铁铸就的鸟笼,是生冷刚硬的,意在困囚与警告,偏生被这小家伙的铲屎官改造成温暖的猫舍,且不论这该有的被褥暖枕,就连这笼子的周身也缠绕了一圈圈的带子,扣了一个个花结。
惊风是个细心人。
反而......御医署那个兰榷,表面看着是个出尘俊逸的,做出的事,令人心寒。
那日她所有的注意皆被佩兰引过去了,若不是肥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她也想不到兰榷是这般斯文败类,藐视猫命。
她更想不到,惊风对此人甚是针锋相对,这一点,恰恰证明了兰榷不是褚肆的人,那他进宫的意图是何?
还有...春夏与兰榷交际之多,也是因为她属于兰榷的阵营吗?
重新梳理了一遍人际关系网后,夏梓沅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可她想不通他们的目的为何,肥波暗自观察了好久,也没查出春夏有所异动。
左右,是猫是狗,总会露出痕迹。
这段时间里,来为她号脉的人换成了一位叫单峰的老太医,再没见过兰榷这个人,像是不在宫里的。
她猜度要么是褚肆有了动作,毕竟惊风与此人正面试探过,要么是他有事未来...
短短几日发生的事,没给她的生活激起涟漪,所幸褚肆的好感值涨了,涨到了60%,虽不多,也算是慰藉。
月华如练,照得花娇人艳,夜间的芙蓉花是深红色的,花房腻似红莲朵,艳色鲜如紫牡丹,她虽对此花无甚偏好,还是情不自禁地摘下一朵,撂到了糖糖的小被上。
“喵呜——”许是嗅到了主人的味道,糖糖睡梦中也撒着小奶音,安然地蜷躺着,适应了笼子。
任谁也想不到,几日前这鸟笼差点成了它的埋骨之地。
狸奴尚且如此,身为它的主人,夏梓沅又怎会草草度日,百思无忧,不出于颎。
逐鹿者,不顾兔。
这么久了,也该下一剂猛药了,拉锯战拖得太长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