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提问：　　在男朋友面前摔到了屁股怎么办？　　在线等在线等！很急！很急！　　——周公子备忘录　　　　高三学生国庆节放了四天假，前三天的时间里陈年除了晚上睡觉之外，其余基本上都和周淮余腻在一起。　　意外地，陈年上了这么多年学以来，第一次完完整整写完了假期作业。　　勉强算是一点小进步吧。　　最后这一天假期，她发誓真的再也不要去图书馆上自习。　　　　周淮余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陈年刚出电梯。　　“今天什么安排啊？”听起来周淮余像是才醒来，声音软软的，像之前遇到的那只小奶猫。　　陈年心中一阵柔软，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语调慢慢：“都快十点啦，你才起床吗？”　　“嗯。”他换了只手拿手机，“你起了吗？”　　陈年被这种慢半拍的周淮余酥到不行。　　有魔法就好了。　　想瞬移到他的身边，想抱抱他。　　　　“我已经出门啦。”陈年一边刷卡出小区，一边说着，“一会儿要去剪个头发，你昨晚睡得很晚吗？那多休息一下吧。”　　“剪头发？”周淮余坐起来，下床，“在哪儿剪？”　　陈年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小广场那边。你不用来啊，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为什么？”他顿住，语气小委屈。　　“剪头发的过程很无聊，你来了也只能一起干等着。”　　“……”他没说话。　　　　“反正下午回学校就可以见面，也不急着一会儿，是吧？”　　“……”　　“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而且感觉你有点憔悴啊，你在家多休息会儿，好不好？”　　周淮余嗯了声，陈年只当做他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陈年正在洗头。　　当有熟悉的触感握住她手的时候，她就差尖叫出来。　　　　不是……　　说好的不来啊……　　还有，她这副额头上没有丝毫东西遮掩的模样，怎么见周淮余啊……　　　　“你怎么来了……”陈年想哭，她有些绝望地抬起手挡住了脑门，“你别看我，我现在太丑了。”　　周淮余捏了捏她的脸，声音有些低，却染了笑意：“你好看。”　　陈年明显感觉到洗头小妹的手顿了好几秒。　　怕她真的尴尬，周淮余放开她的手：“我去外边等你。一会儿带你吃些东西，好不好？”　　“……好。”　　　　“男朋友啊？”等周淮余走开，洗头小妹略凑近陈年，有些贼兮兮地笑起来，“不错的呀，刚进来的时候从那边一直找到这边。”　　陈年闭了眼睛，嘴角微翘，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心中是泡了蜜罐一样的甜。　　　　剪好头发，陈年在休息区找到了周淮余。　　他就坐在沙发的一角，手肘撑着扶手，穿着最简单的黑衬衫。　　原来被人等是这种感觉。　　原来被喜欢的人等是这种感觉。　　　　陈年走近，周淮余正好结束了一局游戏，屏幕上大大的“胜利”两个字很是扎眼。　　“你也玩这个游戏啊？”陈年看着他站起来，“那你那天还问我是什么游戏…”　　自己说着说着，倒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周淮余似笑非笑地收起了手机，搂着她走出了洗发店。　　“我的鱼，你解释一下呗。”陈年也笑。　　周淮余颇喜欢这个称谓，心情好像很好：“我钻石了。”　　“啊？”陈年懵。　　“我厉不厉害？”　　“…？”　　“你要不要表扬一下我？”　　　　“这样啊。”陈年靠他更近，侧头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的鱼，记得带我躺。你要贯彻传统文化啊。”　　“嗯？”　　“苟富贵，勿相忘。他日你上了王者，莫忘了我这白银。”　　周淮余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又接着问：“我厉害还是那个主播厉害？”　　陈年双手抱紧了他的腰，一下子没憋住，笑出来。　　这小气鬼……　　　　“所以你这几晚上都熬夜玩游戏了？”陈年诧异，又有些感动。　　周淮余无可置否地点头。　　“你厉害你厉害你最最最厉害。”她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重复，“恋爱中的人太可怕了。”　　　　“周淮余，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也是。”　　“那你千万要认真学习，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自己，好不好？”　　“好。”他亲吻了她的发心。　　　　他当然要好好学习。　　她的未来，是由他来负责。　　　　——　　　　这天下午只有高三年级返校。　　陈年跟许汶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想吃什么？”两人碰头，一起问出来。　　默契地一笑后，许汶一边穿上校服外套，一边说：“出去吃点吧？我俩都快三天没见了。”　　陈年：“突然想吃爆浆鸡排。”　　许汶附和：“沃尔玛里面开了家新的，去那里买吧。”　　　　一拍即合，不再耽搁，两个人手挽手出了校门。　　许汶这才看见了陈年绑在后面的头发，只剩了个小揪揪。　　“头发怎么剪这么短了？”许汶摸了摸她的小揪揪。　　　　这更短的头发，是陈年又剪的一次。　　上午周淮余在的时候，她毫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消磨，只稍微修了下发尾。　　下午一鼓作气，把齐背中间的头发剪到齐颈。　　　　陈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道，我老早就想剪了。”　　“但你一直都没剪吧？”许汶手握拳递到陈年面前，“说出你的故事。”　　陈年抿了抿嘴，“换个新造型嘛，一个新起点。”　　“我还不了解你啦？”许汶挽她更紧，“舒韵？”　　陈年默了几秒，连眼角都垂下来。　　　　“她长头发是好看，但是你也好看啊。”许汶缓缓说，“其实我觉得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省得膈应自己。周淮余要是喜欢她，老早就可以在一起，也等不到现在。”　　陈年似是叹了口气，也有些苦恼：“我不光是膈应这些了。”　　“昨天见到舒韵之后的每一刻，我都觉得她很好，我和她根本没得比。”　　“然后就会生出一种极大的挫败感，或者说是自我否定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跟周淮余站在一起？”　　　　“行了你可别谦虚了。”许汶唏嘘，“她唱歌有你好听？跳舞有你好看？琴棋书画有你精通？”　　“这…也说不准啊…”　　“我昨天仔细看过她了，皮肤没你好。”许汶忽地凑近，“瞧瞧你这白嫩的小肌肤，她怎么也比不上好吧？”　　陈年哭笑不得。　　　　“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开心啊，你觉得舒韵更合适，周淮余是这样想吗？”许汶正经起来，“陈年，感情的事可别胆小畏缩，自个儿都在自我否定，周淮余更没办法配合你了，是吧？”　　“我也不会什么长篇大论，只知道以前还是我俩讨论统一得出的结论，两个人的事最忌讳的就是一个人有退缩。”　　“怎么到你自己身上了，还在担心这些？”　　“也好，剪个头发就当提提醒吧。”许汶胡乱扯了扯陈年的小揪揪，“你本来就无敌好啦，周淮余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　　　　陈年总算弯唇笑起来。　　是该翻篇了。　　　　两个人吃完鸡排，回到学校。　　时间不算晚，大多数高三生这时候背着书包返校。　　　　“陈年？”　　刚走上教学楼大厅的楼梯没几层，陈年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　　许汶先是回头，看清来人：“我先上去了，你俩慢慢来。”　　陈年点头，才笑着转过头要到周淮余旁边去。　　　　大概是前几小时心结总算完整解开，她突然好想快点到他的身边去。　　　　仗着自己穿了双运动鞋，陈年飞快地往楼下冲。　　“你慢点跑。”周淮余也往前走，语气无奈。　　就几步路，慌什么？　　　　他话音才刚落下。　　陈年到第二级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闷哼一声，硬生生坐在了台阶上。　　许汶也没走开几步，瞧见这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年你是有八百年没见着周淮余了？要不要这么激动？”笑归笑，许汶还是连忙小跑到了陈年身旁扶住了她。　　　　周淮余看了她摔倒的全过程，被吓得不轻，半跪在她身边，“摔到哪儿了？”　　陈年白净的小脸上通红，只皱眉去搂周淮余的脖子。　　心里却暗骂他傻，这么明显啊…　　摔到了屁股……　　　　“说话啊。”他着急。　　陈年闭了闭眼，能感觉周遭同学路过的目光灼灼。　　“屁股…痛……”她声音很小。　　许汶见陈年那个样子，大约猜到了她脸皮薄，默默地走到她正前方，尽量挡住她的脸。　　　　周淮余看她还知道害羞，也是无奈笑出来：“我就在前面，你慌什么？”　　陈年用手轻捶了他的背。　　他笑着，“抱你起来了。”　　她本能地缩进了他的怀里。　　　　“许…许汶。”周淮余回忆了下许汶的名字。　　“周学长，怎么了？”　　“校医休假，我带她去医院。能帮忙请个假吗？”　　“帮你还是帮陈年？还是帮你们？”许汶不太明白。　　周淮余：“……帮陈年。”　　许汶应：“行。”　　　　而后，周淮余抱着陈年朝校门方向走了。　　许汶长舒了口气，心里暗自吐槽。　　周淮余双标真的太明显了…　　跟陈年讲话的时候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一跟除了陈年之外的女生，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唔…还是替陈年高兴的成分更多吧。　　　　“陈年？”　　“嗯…”陈年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怎么又剪头发了？”周淮余柔声问。　　她终于抬起头，“你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周淮余不正面回答：“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哦。”陈年一秒冷漠，“那你就是喜欢长头发。”　　“……”　　“你放我下去，我不要你抱。”陈年在他怀里乱动。　　周淮余笑着问，“屁股不痛了？”　　　　陈年又一秒柔弱，声音里也有哭腔：“痛……”　　　　周淮余暗叹口气，说话的时候温柔得不行：“我没有对长头发短头发的喜欢做一个评测。”　　“听过爱屋及乌吗？”　　“其实我觉得抛开它的本质意思，理解过来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任何一种模样我都喜欢。”　　　　“奥。”她抬头看他的一脸柔和，嘴角不可抑制地上翘。　　“周淮余。”　　“嗯？”　　“我真喜欢你呀。”　　“我也是。”　　　　她一次次地说喜欢他。　　他不厌其烦地回应她。　　她觉得，兴许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