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　　　　昨天跟他闲聊。　　他问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我仔细想了想。　　大概就是可以随时随地随便亲亲抱抱摸摸吧。　　——周公子备忘录　　　　高三上期的期末考试定在了一月下旬，再加上补课一周，刚好赶上二月初放寒假。　　复习了快整整一个学期，各个学科的大一轮复习都基本上到了末尾。　　陈年基本上算是当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复习虫，效果自然也不言而喻。　　进步不止一点点，特别在理综三科上面。　　　　考试前一周的周六。　　下午放学，陈年从生物老师办公室问完题回到教室时，周淮余正坐在她座位上浏览…她最后一节语文课写下的小议论片段。　　也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是同学们都迫不及待要回家了，整个教室就剩下了两人。　　陈年两步跑过去，用身子压过练笔本，朝周淮余不好意思地笑，“你别看，写得可傻了。”　　周淮余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蛋，终是没忍住，开始纠错：“你引用的那个例子……”　　“facebook创始人巴尔扎克？”　　　　陈年收了笑，皱眉，“不对吗？这种实现梦想的大题材，应该是可以用这个材料吧？”　　“……扎克伯格…”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我笔误了，这个真的是笔误了。”　　周淮余忍不住笑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揉了揉她的头发，“傻。”　　　　陈年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逗留下去，忙转移话题，“我刚从我婆婆那里回来。”　　周淮余：“……”　　她接着说：“把我紧张死了。问个问题感觉全身上下都特别澎湃，随时都想笑出来，真的感觉好奇怪啊。”　　“下次还是留着一起问你吧。”　　周淮余淡笑不语。　　　　“哎？你家里人是不是都是那种读书特别厉害的，就那种出身书香门第的感觉？”她有点好奇。　　周淮余点头，“基本上算吧。”　　陈年露出羡慕的神情，“那你是不是琴棋书画都样样在行啊？”　　“勉强。”他说　　陈年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问。　　“哎小鱼鱼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考上你喜欢的大学。”陈年学着他的样子摸他的头发，“要是你没考好，以后你再带我回家，我估计周老师会恨死我的。”　　“你得为我以后的婆媳关系着想啊！”她挑眉笑。　　周淮余：“……”　　　　“你…你会上哪个大学啊？”陈年忽然正经，拉开前桌的椅子反坐着，对准周淮余，一张脸上写满了小心翼翼。　　“A大吧。”他单手手背撑脸，看她，“想跟我一起吗？”　　“我倒是想啊。”她不满地鼓嘴，“我这成绩也上不了啊。”　　　　“而且……”偏偏陈年又是个藏不了话的主儿，“我之前听有人说了，你以前去德国交换的那个大学有意让你去那边读大学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想到平常听同学们没事闲摆的八卦，很是纠结。　　“有人？”他重复，而后语气变得轻松，“瞎想什么？我去的那个学校是当地的高中。”　　“我根本都没有申请国外的学校。再说已经去过一次了，足够了。”　　“况且我也没厉害到那种每个学校都争着抢我似的，那不现实。”　　　　周淮余是真的怕她瞎想，颇耐心地分析给她听，才勉强定了她的心神。　　陈年眉眼间的情绪变化明显，还是没忍住问了句：“真的吗？”　　周淮余探头到她面前，笑着说：“这样吧宝贝儿。”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陈年默了下，还是很害羞，“你干嘛啊…教室里面有摄像头呢……”　　他还笑，“不想知道啊，那算了。”　　然后，作势要退回去。　　她忙按住了他的肩。　　　　就在那一瞬间，周淮余随意从她课桌上拿起两本大书，一手一本挡在两人的脸侧。　　他靠近她，就几厘米的距离，低声诱哄，“乖，亲我一下。”　　她心砰砰跳，抿嘴笑，眼睛直勾勾地看他的眼睛。　　其实这么近的距离，睁再大的眼睛也看不清什么。　　　　周淮余却仿佛读懂了她的意思，她才动了一下表情，他就亲了下去。　　一寸一寸，都不放过。　　　　太坏了……　　说好的是她来亲他呢。　　　　待周淮余放开陈年，陈年的两边脸蛋儿都通红了。　　她心绪不稳地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然后装作正常地从周淮余身后拿过自己的书包，开始收拾书包。　　“今晚上什么安排啊？”周淮余屈指拱了拱鼻尖，弯唇问道。　　陈年撇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理综一套，数学半套。”　　语气正经得不行。　　“好。”他已经在笑了。　　　　两个人目光相撞。　　下一秒，都忍不住笑出来。　　像两个偷吃了禁果的小朋友，拥有了藏不住的开心。　　但禁果，意外地让人着迷。　　　　陈年收拾好书包。　　周淮余先她一步起了身，抬手揉了揉后颈，准备往外走。　　陈年却还没起身，只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周淮余手上的动作顿住，低头轻问，“怎么了？”　　　　陈年抬头皱眉看他，也不说话。　　　　他一秒领悟，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陈年这个角度正好迎光，衬得小脸白皙嫩滑。　　又想亲她了。　　　　周淮余很快弯腰下去，这回换了双手来挡住两人的嘴。　　很快地亲她一口。　　他才不紧不慢地说：“不去。”　　“哪儿都不去。”　　“所以你要认真学习。”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好。”陈年的食指在他掌心挠了挠，笑弯了双眼。　　　　——　　　　期末考的前一天。　　又到了月常恐考时间，说起来当然还是有底的，但真到了这么一刻，不可避免地还是紧张。　　　　陈年脸色不太好，跟着周淮余到了实验室，手里拿着很厚的试卷和改错本。　　“这一脸愁眉苦脸是要怎样啊？”周淮余无奈笑。　　陈年有些郁闷地坐下来，“数学做了好多题，但是我根本都没时间整理这些错的题啊。”　　“解析几何最后一问只有运气好才能做出来，更别说导数了，就这么一个知识点，它是怎么有这么多种方式考的？”　　　　周淮余在她旁边坐下来，想笑又不敢笑，“宝贝儿你先想想，你整理错题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能…”陈年说不下去，“我整理错题的目的是什么？”　　他耐心解释，“整理的目的是让你对这类型的题过关，或者说是锻炼一种举一反三的能力，并不是说你需要把每个错题都摘录下来重写做一次。”　　“挑一些自己薄弱的部分的题型摘录下来就可以了，考前做一做。”　　“况且你每天都有练题，本身是有题感的，不用紧张。”　　　　“那听你这样说，这些题我都不想要了。”陈年小脸皱到一块儿，指了指自己的改错本。　　周淮余笑，“哪用得着这么极端啊？你可以把之前的题型再浏览一次，有用的做上符号，以后就只看这些就可以了。”　　“那还有这么多卷子呢？”她问。　　周淮余揉她的脑袋，“题很多，是做不完的。”　　“你跟着你的心情，看你今天是愿意做你摘录下来的题，还是整理新的题，怎样舒服怎样做，好不好？”　　　　陈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埋头开始写题。　　周淮余松了口气。　　　　没两分钟，陈年又抬起了头。　　“小鱼鱼…”她小脸依旧皱着，“两种，我心情都不爽，总觉得像是半途而废，或者说…半路出家？”　　周淮余：“……”　　陈年试图转移转移注意力，“要不然你给我看看你的？”　　　　周淮余表情一下子难为情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陈年不敢相信，“周淮余原来你跟我们班那些自私的学霸一个德行啊！”　　“太坏了太坏了……”她露出一脸可惜的模样。　　“不是…”他哭笑不得地辩解，“我没做改错本。”　　在陈年吃惊之前又连忙补充了句，“我比较懒，写完就在原题改了。”　　　　陈年愣了下，双手抱拳，“佩服佩服。”　　好一个我比较懒。　　　　甘拜下风。　　　　——　　　　两天期末考很快结束，在补课前还有两天的小双休。　　这天下午，陈年和周淮余约在五楼楼梯口汇合。　　　　周淮余难得下楼算早，整个五楼包括楼梯都还有稀稀拉拉的人。　　陈年就站在楼梯正对的半圆弧栏杆那里，跟许汶和沈骁阳聊着天。　　考试天不是校服日，陈年套了件中长款的淡粉色羽绒服，黑色短发顺顺贴贴地趴在肩上，戴了顶浅灰色的毛绒帽。　　　　整个人都是乖巧的。　　但感觉她还是怕冷的，一双手在羽绒服的上衣口袋里揣得严严实实的，一张本来白净的脸被冷风吹得更加白，却依旧笑着。　　“小鱼鱼！”隔老远，陈年挥出小手喊他。　　　　见周淮余过来，几人互相打了招呼，就分开走了。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脸蛋，果然冰冰凉。　　似乎也是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热气，陈年不由得靠近他几分，“说那个英语作文！”　　“我不光用了那个‘As far as I am ed’，还用了那句，就我们昨晚上在操场散步我背给你听听的那个，Just as the saying goes…”她神采奕奕。　　“every has two sides.”他自然接话。　　“对对对！这次肯定高分作文了。”小表情散发着得意。　　　　两人出了校门，周淮余就伸手去她的衣兜里拉她的手。　　“暖暖手。”他握过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口袋。　　其实温度也没什么变化，但总觉得确实是暖了些。　　大概是心暖了吧。　　　　“今晚上我们能去玩儿吗？”陈年抬头看他。　　周淮余不急答应：“想玩什么？”　　她舔了舔嘴，“想…想吃冰淇淋……”　　“嗯？”他只是笑，也不否定，握着她的手去挨她脖颈的皮肤。　　　　陈年被冷地猛一缩肩，撇撇嘴，去晃他的手。　　“喝奶茶？”他不为所动。　　“不要~”她继续晃他的手。　　周淮余：“……”　　“小的吧，好不好？”无比地纵容。　　　　“好。”陈年得逞地笑，“再去看个电影吧，最近好像有挺多上映的新电影来着。”　　“你要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捏捏她的手。　　“还有什么条件？”陈年偏头看他，表情疑惑。　　“也不算条件。”周淮余嘴角上扬。　　“那？”　　“在电影院给亲吗？”　　“啊？”　　　　他侧头笑了笑，才低头看她的眼睛，又重复了遍，“看电影的话，给我亲吗？”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