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应该很生气吧?茯茶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好奇师弟当时的想法。
可是,她还来不及问,师弟就贴近她耳边,呵气如兰,“师姐,别让我第一天下定决心,就闹出洋相。”
“啊?呃,好。我不说话,也不问。”
石敬瑭新的府邸就建在督帅府附近,一路慢悠悠的走过督帅府,他就是想要让督帅府的人眼睁睁看着他搬进去。
李清欢那日正巧回督帅府,他还真就是暗中打探清楚,才故意出现在李清欢面前的。
‘今日你李清欢能做到如此,那日后就别怪石某不念旧情。’
十日后,将军府张灯结彩,广邀贵宾。
茯茶没看错,那李清欢确实是窝火了,就在石敬瑭乔迁后,第一次大摆酒席,邀的还都是朝中要员与家中女眷。
而茯茶此时正在后院接待各家女眷。
这本是石敬瑭正妻的职责,如今却由着茯茶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子,在这里大摆女主人姿态。换做是谁,应该都会气得冒烟吧?
偏偏李清欢向来与那些女眷不对付,之前又在传她不守妇道,私通生子的消息。如此,她在这群女人眼里,就变得更不招人喜欢。相反,茯茶虽说来历不明,但行事周到,谈吐也尽显广识。常常将她在梁宫所见的稀奇,说与这些深居内帷的女子听,惹得这些女子无不对她充满兴趣。
较之茯茶在这群女人中间,如鱼得水的自在,李清欢独自坐在一旁,显得特别孤单。
不知这时,是谁在后院里大喊了一声,“救命啊!”紧接着,一只身型如犬的毛团跳进人群,穿梭的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闪避,有好几个夫人都被毛团撞倒。
平时娇柔不堪一击的另些女眷,彼时更是吓得跳上宴席的餐桌。
茯茶也被这横冲直撞的毛团吓一跳,刚下令要抓住那团,下人们还未挽起袖子,只听一声狸猫的哀嚎,那只毛团被人一刀砍开。
众人也是被那场面吓得不敢吱声,茯茶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清欢,慢慢收起还沾着猫血的短刀,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分为二的毛团。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都不知该说什么。
有位夫人因为身上溅了猫血,指着李清欢的脸,质问她,“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而李清欢根本没有理睬,恍若入了无人之境。那位夫人显然更生气了,指着李清欢“你,你,你……”个半天,干脆当场气晕了过去。
后院本是一团和气,突然被这一闹剧给搅了,茯茶也是气恼的很。吩咐下人将各位女眷安排去厢房休息,再叫下人去请大夫,为方才晕倒的夫人看诊。安排好这些后,她实在忍不住怒火,冲去找李清欢理论。
而那李清欢还像没事人一般,坐在方才院中的一隅,还别有生趣的自斟自酌。
“永宁,你今日若故意闹事,不妨去前面,找将军去闹!”
“故意?哼,你配吗?”李清欢的态度,确实欠扁。不过,茯茶还是想与之讲讲道理,毕竟今日府上是敬瑭的大喜之日,她只希望李清欢能自己离开。
“我是不配,可你若非故意找茬,又何必非得挑今日回来?将军的休书一日未出,你就还是将军的正妻一日,也请你替自家夫君多存些颜面。”
“你还知道敬瑭的正妻是我呢?”听茯茶这番说,李清欢变得肯正眼看她了。扔掉手里的酒壶和樽,李清欢背着手,一步步逼近茯茶。
被李清欢这样正面逼近,茯茶下意识的脚步向后移了移。
她之前还真没注意,原来李清欢生的还挺高,自己和她差不多年纪,没想到比之李清欢会矮了大半个脑袋。
“你都不明不白去晋王府住了这好几月,就算敬瑭不休你,你还有甚资格为人妻?”茯茶一想起师弟就因为这样的女人伤心透顶,用了好久来重新面对生活,她就忍不住想替师弟打抱不平。
“……你!”茯茶话音刚落,李清欢一记耳光扇在茯茶细嫩的左脸上。
“记住你和我的身份!我再胡闹,也是郡主。而你,不过是条无家可归的狗。再说,他石敬瑭根本没有资格休我。一个赘婿,若非本郡主肯放他,他就是死,也不可能名正言顺续弦。你就死了那颗想上位的心吧!”
看着李清欢说那些话的嘴脸,茯茶这一刻一点也不觉得她好看,甚至觉得第一眼时,‘美得不可方物’都是一种假象。
“我压根就没想过什么上位,只是看不惯你仗着将军的爱,还如此胡作非为。”
“哈哈哈,真是好笑。以本宫的身份,何时轮得到你来说嘴?别以为和那群只会背后嚼舌根的丑八怪搞好关系,你就能踩着本宫的肩攀上郡马。”像是被洞察了心事,李清欢不自觉摸了摸藏在腋下的短刀。
“随你怎么想吧,贞娘只是有理说理,并没有像郡主娘娘猜忌那般,搞那些拉帮结派,孤立之类的幼稚手段。”
见茯茶还敢还嘴,李清欢越想越窝火。那张倔强的娃娃脸,在她眼里实在桀骜,忍不住抽刀朝茯茶脸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