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的突然出现,让李清欢和茯茶都万分惊讶。
李清欢的刀刚要划过,一只胳膊从天而降,阻隔在了茯茶面前。可李清欢的刀已经来不及收回,硬生生的砍向那条胳膊。
好在冬日里,他衣物穿得厚实,除了伤口砍的深了些,就只是衣袖割坏了而已。那一刀若是再猛一点,他这只手,可能今日就要交代在内院里了。
“将军?”茯茶心疼的抱住石敬瑭,看见伤口后,她差点想杀了李清欢。“永宁!你这淫妇……”
“贞娘,不要!”石敬瑭用另一只胳膊揽住茯茶的腰,眼里近乎绝望的看着她,像是在求她马上带他离开。
茯茶读懂了石敬瑭,没有再纠缠下去,撑起石敬瑭,大喊着“快来人,快来人啊!将军受伤了,快来人!”
在一群下人手忙脚乱的拥簇下,所有人都跟着石敬瑭转移去了厢房。
待所有人都走开,站在院内的李清欢有些晃神了。
她看着手里还在滴血的短刀,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半晌,竟连话都说不出口。她方才还怒火中烧,这一刻,竟心冷的周身颤栗。
莫名的心痛将她包围,说不清来由的悔意袭来,她真恨不得那一刀是砍在自己胳膊上。
她原想去厢房看看敬瑭的伤势,可方才敬瑭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整个目光都只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她又瞬间失去信心。她李清欢向来骄傲,这么明显的忽视,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失魂落魄的离开将军府,李清欢一路朝晋王府走去。即便路过督帅府,护卫远远看到她身影,都以为她要进府。
直到她魂不守舍的越过家门而不入,督帅府的护卫们,都不得其解的互相观望。
她此时有种失去某些重要东西的悲伤情绪,她似乎知道这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永远不可能失而复得。
可她又担心自己稍一松懈,为了梦想做了那么多,也会功亏一篑。
为什么敬瑭心里这么快就有了别人?她好不甘心啊!
走着走着,她竟走到了晋王府附近,抬头入眼的是晋王府巍峨的高门,她看着有她身丈两三个那么高的大门,突然又有些恍惚。
这几个月,晋王对她的确恩宠有加,对湛儿那更是呵护备至。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晋王府里,来自其他女人的嫉妒。这更说明了晋王对她的不一般,可是,面对晋王的时候,她总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的困惑。
她猜想,这或许是晋王身边的女人总是源源不断,所以她才觉得不对劲吧!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坐拥整个后宫的美女,又有哪个皇后,无需容忍自己夫君身边的莺莺燕燕……想到这里,李清欢又一次说服了自己。
收回视线,李清欢依旧骄傲的仰起头,径直朝晋王府大门走去。
她选的路,就让她自己去走完吧,无论还要失去什么,她都无所谓了!
石敬瑭的乔迁之喜突然就这么糊涂收场,宾客们有的甚至连一口酒都没喝,就这样败兴而归。
茯茶在府门前逐一道歉,库房的贺礼也悉数照赔,又一一退还给宾客。
石敬瑭的将军府经此一事,也算是在晋阳出了名了。
一直忙乎到夜色渐浓,将军府各处都挂上了灯,茯茶这才忙完,有空回石敬瑭房里看看他。
刚一进门,茯茶就见石敬瑭在灯下看书,经过包扎的胳膊也不再渗血。
她端着厨房特意熬的小米粥,走近了,才发现石敬瑭正看得入神。她轻轻将一旁的袍子盖在他身上,小手刚要收回,就被石敬瑭抓住。
“还是你多穿一点,小手如此冰凉。”茯茶的手确实凉,攥在手心里甚至都有些膈应。
“我又没有受伤,又没有流那么多血。大夫说了,失血过多才会怕冷,你就乖乖披上,师姐我也好放心些。”
看着茯茶这一副老长辈的口吻,石敬瑭扑哧笑出声,“噗,哈哈哈。”
“你笑什么?师姐说的有错吗?”
“没错没错,小师姐还是这么可爱。玄忌实在太喜欢小师姐如此了,真想一辈子都被师姐这样管束着。”
石敬瑭突然的坦白,让茯茶的脸蓦然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