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望敛眉,“厉王,你这是什么东西?”
萧意远淡道,“查姜院使药方的时候,随手查到的。”
苏培骆走过来,接走了两份试卷。
皇帝不喜这味道,眉头皱的很紧,抬手制止了苏培骆将试卷送过来,看着萧意远道,“老九,你说吧。”
萧意远轻轻点头,先是对苏培骆说了句,“苏公公让太子殿下和睿王爷瞧一瞧吧。”
苏培骆将这试卷送到了萧承望和太子面前,萧意远低凉的嗓音才响起,“这是两份答案几乎一致的试卷,但其中有一份错了一味药。”
他冷然的盯着姜精义已经死白僵硬的脸,“而错了的这份试卷,是那年的第一名。”
姜精义耳边的声音忽然间恍惚了起来,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年考试的时候。
姜精义出身商贾家,家里权力不大,但是钱多。
姜精义想进太医院,家里就花钱一步步把他送到了殿试。
在殿试之前,姜精义没有正正经经的考过试。
但他对自己是自信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行医上的天赋无人能比。
可进了殿试,姜精义就发现他没有那么厉害。
同期考试的,至少有五个人都比他厉害。
其中有一个叫吕广然的,更是让他觉得倍感压力。
那明明是个穷小子,没读过什么医书,可他能治当时给出的所有题目。
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
姜精义迟迟没落笔,交卷的时候,交的甚至也是白卷。
后来家里给了那考官钱,让姜精义抄吕广然的答案。
吕广然写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到最后一味药时,他执拗的改了。
他觉得他选的这最后一味药方是比吕广然好的。
但最后出结果的时候,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改了那一味药,甚至导致了药方都错了。
若不是在那一年,朝廷里贪污严重,他们家凭着银子把他改成了第一名。
他成不了院使,甚至都做不了御医。
“父皇。”
萧意远低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儿臣来之前,去过太医院问过几个御医。”
“姜院使当年考试写出的这药方,是错的。”
太子一直捂着鼻子,如今听到萧意远给出了结论,立马将那陈旧的试卷一推,狠狠踹了姜精义一脚。
“你这欺君罔上的东西!凭你这三脚猫的医术竟敢给父皇医治!”
苏培骆也有些紧张,“皇上,太吓人了……”
萧承望也跟着搭腔,“许是父皇的病迟迟不愈,便是叫你这庸医治的!”
皇帝脸色很不好了,“拖下去,明日午门斩首!”
前头不管是陷害了吕广然,亦或者当年考试作假了。
皇帝其实都没什么所谓,但此时提到他的病,他顿时火上心头。
姜精义被侍卫拖走的时候,没有反抗。
他整个人如同尸体一般,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
在他这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被萧意远揭开的时候,姜精义就差不多死了。
他被拖走了,殿内的气氛还是沉压的。
太子眼珠子一转,当即上前行礼,“父皇,儿臣看这大理寺的冤案实数不少,不如让儿臣好好去查查。”
如今这时候,正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皇帝哪里顾得上这些了,他沉沉吐口气,看着苏培骆,“再给朕拿药来。”
苏培骆讶异,“皇上,才服了药,不能再服了。”
皇帝冷着脸,摆手遣退太子和萧承望。
“你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