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还是吃酒,找些乐子。”
“你天天到我这,大约是知道我从哪里来。”
“嗯,他们说你以前在玉台阁,那里他们如今也爱去。”
“你怎么不去?”
“你又不在那,我去做什么?”
“做什么?”吹衣笑了笑,“去了你了就知道我们今早这是在做什么了。”
卫奚还未全醒,只顺着吹衣问:“你以前在馆里给人做这个?”
吹衣背着身,卫奚不见他回答,起身想去看他,只听“咣啷”一声,脸盆连着架子,全被吹衣推翻了,撒了满地的水。
吹衣白着一张脸,也不和他解释,只说:“没错,就做这个。你现在明白了,还不快回你的干净地方去!”
卫奚从未见吹衣动这样的气,倒是慌了,一时没有动。
吹衣恨得牙痒,屋里来回走着,见什么摔什么。
直至摔了平日里宝贝一样小心着放在卧房台子上,见天儿看的一只粉底青花手绘山水的插花大花瓶。
卫奚见满地的碎片,怕吹衣扎了脚,想去拦他。
还未靠近,就听吹衣厉声一喝:“你站住!莫过来脏了你的手。”
转身出门,望院外的方向走去。
载笑连忙要跟,吹衣回头看他一眼,他只得停了脚步。
3
载笑载言也是束手无策,吹衣这样发火他们只见过一次,还是京里城南的李府一个好沾花惹蝶、眼馋肚饱的公子想要强求了吹衣回去,吹衣回房里发作的。
那事后来良辰出面,使了些手段,找了素来和良辰有些交情的大族公子,把吹衣留了下来。
也因此,吹衣和良辰才交了实心,当亲哥一样地敬着。
现下吹衣这样,两人只盼着良辰早回来。
赶巧梁辰这时候回来,直奔吹衣屋子先来了,见了这番情形也没多问,先请卫奚回去。
“卫公子,眼下这状况你留下也无益,请回吧。”
“载笑载言跟我来。”
说完也不理卫奚,转身去寻吹衣。
推开书房门,果然见吹衣大躺椅上懒猫一样没事人似的卧着。
梁辰关了门,把随身带的包袱放到桌上。
吹衣先是扫了梁辰一眼,看到他嘴上的伤,机灵地坐直了身子。
假如他身后有条尾巴,这时得要绷直了。
梁辰就着桌上打开包袱,取出文书,分别递与载笑载言,最后两张,一张自己拿着,一张递与吹衣。
两个小的先是看直了眼,后面却模糊了眼,过来抱着梁辰就一顿痛哭。
“好了,好了。东西仔细收着,下去吩咐厨房里,做几样好菜,我们吃几杯酒。”
等二人关门出去,这才转向吹衣,“你也不用说为什么生气,总归不过那点子事。如今得了自由身,我们也不在这院里多住了。明儿起每日一早和我去京里,探看着买进小院子。有了自己房子,爱叫谁进谁就进,其他人任是皇帝老子也不理他。”
吹衣听着梁辰故作轻松,腰背还兀自挺直着。
走了一晚,就带着这些回来,身上又带上了伤,发生什么,自是不用多问。
他有些恼恨自己没大本身,却要靠梁辰受这委屈。
“哥……我们以后会好的。”他拥着梁辰,低声说道。
“嗯……”
吹衣说这话不是红口白牙地空下许诺,这是良辰自朔方回来后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