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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吹衣睁开眼,就见眼前一双虎生生的眼睛,担心地看向他。
“你做噩梦了?梦到了什么?和我说说,说说就不怕了。”
吹衣不想理,身上又不舒爽。
“你嘴唇太白了,等我一会儿。”
过一会,就见卫奚一个桃木盘子里端着一盏清水,一个小盂,并一杯鲜茶。
“你先束口,再喝杯茶。这茶里加了槐花蜜,喝了过会儿就有力气。”
吹衣揭开眼,本不想理他,良久,卫奚就那么端着。
“快呀,等下要凉了。”
这么僵持反显得自己像小孩子似的任性不讲理,吹衣一一拿来用了。
“你再多喝几口,这茶只加了几根春芽茶,为的清口,不酽。”
吹衣喝两口,歇了歇,又喝两口,渐渐觉得头里眼前清亮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卫奚见他要起来,也不在床前凑着,揭帘子就去了外屋。
原本要奚落他两句的吹衣却没处发落。
这样直到吹衣吃完早饭,去书房去寻梁辰,也没和他碰个正着。
但见他远远地一片衣角,知他还在院子里。
“我过会儿进城,去城里寻个牙子,待有了合适的居处,你就我和一起去看。”
吹衣还在他那贵妃榻上,混不在意地应了声。
“要我说,我们也不寻大的。”
“现下院里就我们四人过去,到那再请个厨娘就够了。我们也不买管家小厮、马夫花匠、看家采买这些撑门面的。”
“这些个杂事载笑载言可以做,咱们俩有手有脚,也不做那伸手就来的大少爷架势,抹抹桌子剪剪花,这些个自个儿也能做。”
“到了夜里,只学那小户人家把院门一栓,全没了宅子里欺上瞒下勾心斗角的麻烦。”
梁辰说了这些,吹衣也没出声。待他抬眼看去,原来竟是睡着了。
门外一声响动,卫奚一个趔趄,栽进屋子,错了几步才站稳。
“我……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我就是来看看吹衣。他早上起来脸色很不好。”
卫奚着急辩解,又碍着吹衣正睡着不敢大声。
“榻上睡不踏实,你把他抱去里面我惯常午睡的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