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奚得言,轻松抱起吹衣来。吹衣却是没醒,头寻着暖处挨到卫奚胸口。
卫奚嘴角勾了勾。
他没去梁辰里屋,转身抱吹衣去了吹衣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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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衣这一觉睡得又实又沉,仿佛回到了极小的时候,乳娘哄他睡觉。
乳娘身上又暖,又带着股奶香,一手揽着他,一手还轻拍着。
等他美美地一觉醒来,却发现靠着的是个平坦结实的胸口。
因着常骑马打猎,舞棍弄枪,这胸口还有些厚实。
吹衣闭上眼,再睁开,还是这人。
有些无奈地接受了刚在这个昨天还惹得他一顿大气的人身边睡香了的事实。
“要说你也怪可怜,好歹我在家里长到六岁。你却自出生失去母亲,父亲又常年打仗外在。真心实意疼你的也只有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但他们年纪渐渐大了,不能好好陪你,更不能陪你跑闹。”
卫奚睡得正熟,没听到他这番自言自语。
“可你昨天那话却是真真伤人……”
想到昨日情景,吹衣再度伤心。
这原是因为他心气高,容不得人欺侮轻视,又偏偏沦落到那第一等任人欺侮的地方。
即便因着梁辰看顾,没出大岔子。但他是个男孩子,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哪里是自己说得清的。
况且,对于这个,吹衣觉着自辩都难以启齿。
要为这个向周围人开口,那个要自己分辨的人,也是全无一分信任体贴,不值得交往的了。
“说到底,也怨不得你。怨只怨如今这世道,平白地让好好的人掉到那污泥潭里。”
吹衣再闭会眼,平复了一下往事搅起的情绪。
“说到底只是咱俩没有再交往下去的情分。”
说完这个,吹衣起身离床,喝口茶,拈了桌上的桂花糕出门。
绛红的帘子放下,屋子暗下来,没了声响。
卫奚睁开眼,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世道吗?那我便替你把这世道改上一改……”
窗边的杏风一吹,卫奚这次倒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