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自己手里银子，吹衣也有别的打算计较。

张春起身：“里长处距这里不远，早些过去走了官里规矩，你们也好回去。”

“张叔请带路。”

里长处果然不远，一柱香功夫，三人就到了。梁辰和张春当着里长的面签字画了押。

梁辰解了手里包袱，称了足额的银子给张春，又交了三分利钱给官里。

因这房子在紫薇巷，利钱在京城里是最低。

张春解了钥匙，梁辰收了，将房契并文书贴身放好。

3

回到张春院里，三个小的早醒了。

两个在塘边看鲤鱼，卫奚却爬在柳树的半空坐着，遥遥见吹衣回来，急急地溜下来。

“公子，办妥了吗？”载笑把手里鱼食一把扔进塘里，急着问梁辰。

“都办好了。”

“这么说以后那房子就是咱们的了？哎呀，真是不敢想，这辈子还能住进个没人管束的自己的院子。”载笑不禁眉开眼笑。

吹衣心里也高兴，却忍不住打趣他：“你可别光想得美，搬进这院子，以后早晚的热水，每顿的饭食，都得起早摸黑地自己烧。更别提夏天熏蚊子，冬天生暖炉，就是缺了瓶醋，都得下雨下雪天大老远你自己出门买去。”

载笑被噎着，拿眼角扫载言。

载言接过话：“吹衣哥，这有什么？汲水烧饭，不过是抬抬手伸伸胳膊的事，能费多大力气？家里日常要用的，只在没事没人天好的时候提前多备下一些，不会临时抱佛脚地雨雪天出门的。就算有急事雨雪天出门，湿了鞋子，不过火上烤烤，太阳底下晒晒，能有什么？以前咱是别人处住着，没得我们兄弟俩伸展的地方，如今进了这院子，保证你和辰哥同以前一样，不用你俩沾一下手。”

张春听着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肯吃苦，又这么有计较，不禁颔了颔首。

吹衣笑着看他：“嗯……咱新院子树可多，要伸展可有的是地方。”

载言却又提议：“公子，今日让载笑同你们回去收拾。我留在紫薇巷，去新院子收拾收拾，免得咱们改天搬来了满屋灰尘。”

“不用，我们一同回去整理，改天一同收拾。”梁辰不同意。

“哪及得上留我下来？到时候你们赶完远路，一进门就能喝上口热茶！”载言还坚持。

“这样，叫载笑同你一起留下。这缗钱你拿着，去北市置办几套结实被褥。”梁辰嘱咐。

一直没说话的卫奚犹豫着开口了：“哥，被子我那不少，棉花这些地里产的不值什么，主要睡个安心。载言初来，让他同我回城南拿一趟吧。”

梁辰觉得用用没什么，这孩子跟在身边这么久，品性是看出来的。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向吹衣。

“呵，行啊。莫说是被子，就是屋里的珍玩玉器，插花摆件，屋外的好鱼好鸟，好花好树，有什么都搬了来！把你府里好东西移移地方，往这北城里一放，再布置个卫家别院来。少爷你无聊了也好到这边池里喂喂鱼、解解闷！”吹衣哂笑着，气却不觉粗了粗。

卫奚也跟着急了：“莫说喂鱼，我几时是无聊了才来找你……”

吹衣冲张春拱拱手，转身出门，不愿在人前再和他怄气。

卫奚去追，两人一前一后骑马走了。

梁辰三人也拜别张春。

“你俩拿了钥匙，把屋里急着要用的家具用抹布抹一遍，其他别逞强。饿了只管市里的小摊子上买点爱吃的，当心行事，只等我们一两日。”

说完也向城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