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爱慕上将军就罢了，成天替人带孩子是什么意思？带就带了，还带到我这里打秋风。”

谢乃瞻开口，不似平日的谨严。

“哼，我愿意，用你管！”

顾长康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点心拿起来吃完，“到你这儿吃你两块点心怎么的？你个做小辈的，该是给我送到府里去！”

“行呀。”谢乃瞻慢慢坐下，喝了口茶。

“顾叔你快回家等着，等我派车给你送点心去。”

“呸，谁要你个面瘫喊我叔，我侄儿在这呢。小奚，来，喊一声。”

“哥。”

卫奚趁着两人斗嘴空档，站起来喊了谢乃瞻一声。

虽是祖母家哥哥，但谢家各房哥哥甚多，一年只见得一回。这个又是中途回来的，卫奚和谢乃瞻并不熟悉。

“嗯。”谢乃瞻答一声。

“怎么突然带卫奚过来了？”

“到年也十二了，带他经历经历。”

“卫将军那里，我还未谈妥。”

“有我在你这边，哪有谈不妥的？你也是，非要派个心尖上的梁辰去……”

谢乃瞻听到这白了顾长康一眼。

“怎么，说还不让说了？你要是早派我去，保证现在都给你办妥了。”顾长康说这话时，一手支在桌上托腮，一手无聊地摆弄着衣带。

脸颊上两个酒窝，一双桃花眼闪呀闪。

“我倒是得敢。派你去了怕是拉不来卫将军，连你都得一起赔在里头。”

“不会的，不会的，逢三年述职我会跟着将军回来看你的。”

“你还是好好在家给人家带儿子吧。说不定卫将军哪天不忍心，把你收了。”

“收了？”卫奚没明白这话意思。

“就是我搬去你家住，以后再吃什么玩什么你也不用特意往顾府里跑。”

顾长康说完，却是又笑着问谢乃瞻：“你今天不对呀，往常不是骂不还口，任吃任拿么？怎么今天吃了枪药一样地这么呛？有情况，速速招来！”

谢乃瞻自是心情不好，也不想理他，只问：“江边的几处渡口谈得怎样了？”

“哎呦喂，这是谁伤了我们老七的心了，连这点玩笑话也听不得了？我想想，这两天新进了府里刚住下一晚，又匆匆出去买了房子的……”

“顾长康！”

谢乃瞻突然站起身，迈步往门口走。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顾长康上前要拉谢乃瞻袖子，想着这人平时极讨厌有人近他的身，伸伸手又放下了。

谢乃瞻没再往前走。

“三处渡口不仅谈好，我这边已经买下了。连同之前我们有的九处，现下来往南北船只货物，只有五处还在那边手上。”顾长康正了面色。

“新入手的，要经心些。先前交给你的事，你且继续盯着。”

说完，伸手揭帘出去了。

“顾叔，他平日也这样反复无常？”卫奚喝着茶水问顾长康。

自卫奚记事，卫冉常年在外，反倒是这个父亲京里的朋友，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带他玩，任他闹，像半个父亲似的。

因此，此时问顾长康，卫奚也没防备着说得婉转些。

“你多来来就好了。他平时只外人面前这样，今日也不知哪里触了霉头。我跟你说……”顾长康压低声音，向卫奚靠了靠：“他外人面前冷脸不是这样，今天难得这样子闹一回小孩脾气，你等着，我早晚给你查出来他今天是怎么了。”

顾长康这么说完，先贼兮兮地坏笑了一下。好在他眉眼分明，这么笑着，却不让人讨厌，反而生出几分亲近。

“我也不是就要知道他的私事……”

“你不是成天往那个伎子梁辰那里跑？这事准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叔你别瞎想，辰哥他，不是那样作乱的人。”

“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里的弯弯绕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