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言和载笑往屋里抬着,卫奚也过来搭手,一会功夫,就各自搬去房里去了。
“辰哥,你们午饭定也没有好好吃,去洗洗喝杯茶,我们出门吃晚饭去。”卫奚提议道。
“是该好好吃一顿,今晚让吹衣带你们仨出去,我去趟谢府。”
一直无聊地捉着树上叶子的吹衣猛地竖起了耳朵。
上午刚从谢府回来的卫奚,想起谢乃瞻那副阴晴不定的性格,也不觉留心了些。
梁辰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不管他们,径直去向东厢厨房,载言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等到梁辰洗好换了身新衣裳出了门,剩下几个人的心情都不觉地,淡了。
搬进新院子的喜悦,仿佛被一只一直心照不宣地藏在水底的大鱼,一口吞了下去。
他们安居的机会,他们的刚刚获得的短暂的自由,都是一个人像放风筝一样地放出去的。
而那根线,还抓在那人手中。
梁辰,就是连接他们三个同谢乃瞻之间的线轴,时时提醒着,天空中悠游自在的他们,不过是靠着一阵风飞起的纸鸢,并没有真正的翅膀。
这点,载笑载言模模糊糊地觉得憋闷,吹衣却清楚地明白,只是偶尔不愿想起。
吹衣因着这些心思,没多理卫奚,只和载笑载言三人归置着东西,没留神卫奚什么时候走的。
三人也没人觉到饿。等大件归置好,天都擦黑了。
只听门外巷子里“哒哒哒”地传来马蹄声。
载笑急着跑去看。
载言一边想,梁辰这时候回来,怕是没吃饭。家里他忙得忘了做饭;一边找出几枝铁壁的烛台,将昨日买的蜡烛点上。
黄色的烛光照到吹衣脸上,那脸色有些白。
载言更加自责,疏忽了,让大家一起挨饿。
马蹄声远了。天似乎一下全黑了。
两个人自院中树木张牙舞爪的影子下串行而过,被门口的烛光照亮了脸。
不是梁辰。
“大家累了一天,先吃晚饭吧。”卫奚站在门下,手里提着两个食盒。
载笑手里也是两个。
傍晚,卫奚看吹衣心不在焉地拿拿放放,又见载笑载言只默默地拼命归置,这几天的事情没来由地串到了一起。
他大概知道梁辰去谢宅做什么去了,也知道现下院子里的人为什么这般情状。
不过,没经历的事情,他有几分没把握。
载言摆下饭菜,几人坐下无言地吃着。吹衣看似没有食欲,也不自己动筷子,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卫奚从常吃的馆子里往回带菜时,特地点了几个吹衣爱吃的。
眼下一边想心事,一边自己吃,一边还给吹衣夹着,正好夹得过他吃来。
吃完饭,烧了热水,几人洗了各自回屋。
吹衣进了西厢,坐到床上出了会神。
回过神看到屋里还有个卫奚正坐在桌子边,那脸上沉思的神情,比往常天真好动里多了些什么。
“你都知道了?”吹衣开口。
“嗯?知道什么?”
吹衣不追问,就这么直视着他。
卫奚败下阵来:“嗯……”
吹衣听到这话倒笑了,是卫奚很少见得到的那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