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讶异,苏丹衣却极低地应了声,情绪很是不佳。
苏寒玄没有再同锦州官员言语,只带了苏丹衣重新登上画舫,示意小厮将画舫驶离,俨然是准备单独交谈。
伴宴接待太子并不是件轻松事,众人见苏寒玄将他们丢在岸边,反而纷纷松了口气。
曹踞德望着画舫逐渐远去,总算不用再应付苏寒玄,他便将思绪牵回唤月楼之事上,想起侍卫的汇报,男人只觉眼前气得晕眩,他招来身后的随从,低声嘱咐了几句。
而江中画舫临窗处,苏寒玄面色不大好看地盯着苏丹衣,唇畔笑容薄凉,“皇兄真是好本事,竟能从深书浅卷手下跑走。”
苏丹衣不满回视他,“若非阿玄拿迷药迷晕我,自己单独行动,我也不至于来找你时失足落了水,若嫌为兄累赘,又何必带上我一道来锦州?”
苏寒玄敛去唇角多余的笑意,无奈解释道,“我亦是到了这里才意识到水深,锦州一带并非平静之地,刚刚还有一座酒楼血流成河,这位锦州刺史问题大得很,我与他交涉,担心无暇顾及皇兄,才不愿让你也搅进来。”
沉默蔓延片刻,侍从递上干净的外裳,替换下苏丹衣身上浸了水的湿袍。
苏丹衣穿着湿答答的袍子也不适极了,他更换过外裳,眼神微冷地在凭栏上靠了,不肯再说话。
见男子这样,苏寒玄便也不再多言,他指尖在栏杆上敲了敲。
暗卫从角落出来,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将凫丹粉取来。”苏寒玄吩咐道。
暗卫应是。
不一会,暗卫便将一只碧瓷瓶交给苏寒玄,又隐匿到了角落里。
苏寒玄将瓷瓶打开递向苏丹衣,语气温和了些:“这丹粉药性极热,可和缓受冷的血脉。”
苏丹衣本想解释自己不打紧的,可不抵青年坚持,便也只好将那丹粉以水送服下去。
见青年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他轻声开口:“阿玄怎的不说话?”
苏寒玄望着江景,缓缓道:“总归我说什么,皇兄都是有理由反驳的,那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
苏丹衣伸手整理外裳袖口,仍是带着些怨气,“那还不是怪阿玄先用药将我迷晕,半点不与我商量,我又岂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苏寒玄摩挲着手中盘龙玉佩,不再言语,神思微动,依廷狱内探查到的消息,华序近半年以来,各地皆有许多童男童女失踪,如今虽有线索,可早期丢失的稚子已然难以再找回。
暗中势力尚未明了,锦州城危机四伏,他们此行仿佛一直在迷雾中行进,根本看不清敌手的完整模样,这种情况,只意味着敌手很强,比己方要强上数倍。
先是暗河,而后又是半疆诸侯势力的画舫,还有新州郡试点的刺史,尽管发现了这些端倪,却还是如同被迷雾笼罩,一层层的似乎拨也拨不完,更深处,究竟还会有哪些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