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觉得他应该会来,”冬荻南低下头,“如果他回来这里的话,我想麻烦你转达他一句话。”
“什么话?”
冬荻南盯着尤瑟纳尔的眼睛,一字一顿,“无须任何顾忌,随时来找我。”
尤瑟纳尔郑重地点头,“好!如果他来到这里的话,我一定转达他。”
“谢谢。”冬荻南啜了口咖啡,余光看见衣架上挂着一件马服,他抬起眼睛,“你是不是要参加公爵举办的赛马?”
尤瑟纳尔一听赛马,顿时来了精神。他探出前身,“对啊对啊!我要去参加赛马,冬先生也要去吗?”他激动地问。
冬荻南浅笑道,“不,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骑在马背上,跟小伙子们竞逐了。舞台还是留给你们吧。”
尤瑟纳尔点点头,看向窗外,“大街上这么人,那一天会变成一场盛会吧。”他喃喃地说,“赛马那天冬先生会去吗?”他转过头问道。
冬荻南郑重地说:“我一定会去的。”
尤瑟纳尔愣愣地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他很重视这次赛马,但是不便多问。他看到冬荻南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概要准备回去了。
“我这双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但我会努力寻找你在赛场上矫健的身影,祝你好运!”
尤瑟纳尔点点头,缓缓站起身,与冬荻南握手告别。
从尤瑟纳尔家出来后,冬荻南吩咐里夏德接下来去侯爵府。里夏德没有走来时的路,他驾着马车尽量避开大街,沿小巷摸索着前进,虽然路程颇为曲折,但不用在人群中焦急地等待,狭窄的小巷路还算平坦,一路上可谓畅通无阻。他们很快就到了公爵府上。
??
在弗雷泽来迎接他之前,冬荻南站在栅栏前,摸了一下外套内兜,确认小瓶子好好地在里面后,他才放下心来。这小小的瓶子,里面的东西对他们父女来说至关重要,希望能帮助他们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时光吧,冬荻南心想。
弗雷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打开门后,他们简单地寒暄几句,就进了门。
进入大厅后,冬荻南看到公爵坐在长沙发上,没有一如既往地迎上来,只是抬起胳膊对冬荻南挥了挥手。冬荻南看得出来,他很消沉,面色苍白,眼神透着疲惫,像一夜没睡觉一样。
公爵扭动着身体站起来,示意冬荻南跟他一起上楼。两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在铺着红地毯的阶梯上,拾级而上。冬荻南忽然觉得这大厅的味道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地玫瑰花香,是玛丽亚喜欢的味道。玛丽亚还活着,她在这栋房子里留下了她生的证据。
两人在公爵的那间秘密接待室坐下,公爵在这间接待室里接待过不少王公贵族,社会名流,他冬荻南也荣幸能成为其中之一,只是现在,他更愿意从来没来过这里。
冬荻南没有说话,他把薰从杰昆那里得到的那个小瓶子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向公爵。
公爵的余光扫到了瓶子,他抬起头,问:“这是什么?”
“一种能延缓妖化的药。”
公爵的眼睛有了神彩,他坐起来,一手抓起瓶子,握在手心看了又看,欣喜不已……只是那喜悦看了让人心疼,那就像一个饥饿难耐的乞丐,用一双皮包骨头的手,在垃圾堆里来回翻找,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块发了霉、沾着污垢的面包……大概就是那种眼神。
冬荻南也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看到公爵这样,他心里一阵酸楚,泪水又在盈绕眼眶……
公爵看着瓶子里面的东西,说:“荻南,人你都安排了吧?”他问道。
冬荻南点点头,“嗯……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24小时……轮番监视玛丽亚小姐。”
公爵面色黯然,但还是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他们……应该很可靠吧?”
冬荻南不能言语,他只是用力地点头。他看见公爵还在欣喜地盯着瓶子看,手握得紧紧的,生怕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