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江去牢房点卯,将一壶酒递给王宣玉。
“天寒地冻的,喝点酒,我还拿了下酒菜,随便吃,吃好喝好。”
王宣玉看看残羹冷炙,再看陆清江真诚的目光,眉头微皱:“你平时吃这个?”
“对啊,没法子,这还是别人给我的呢。”
陆清江还是一脸真诚。完全不说,这是他路上吃剩下的。
“按照您的说法,还有九天临国使者就到了,您要保重身体啊,多吃点,养好身体。”
少年人笑容腼腆灿烂,不疏离,也不狗腿,像春日暖阳,让人生不出恶感。
无论是杜微澜还是阿黎,见了这表情,肯定要怀疑陆清江又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可惜王宣玉不了解陆清江,只以为生活艰难少年的投诚。
女帝勉为其难:“你脑子不好,但人还不错。”
陆清江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夸奖。”
“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挑拨离间。我在景国军营,那叫一个受苦。立了大功,也没什么大赏赐,反而是那个叫陈舍的王八,一路高升,真是气死我了!我为大景立过功,我为大景流过血,连女帝都俘虏了,结果让我守大门!这样下去,我连媳妇儿都娶不到!”
陆清江说得愤慨,言语里的真情实感,唬得王宣玉一愣一愣。
“我恨不得他们现在就打起来。还有我那个诈尸的爹,你是不知道,他从小就打我,都快把我打死了。”
说起挨打往事,陆清江那是有倒不完的苦水。
他小时候,那可真是挨不完的打。
“夫子走路摔了,我爹非说是我踹的,把我揍一顿。”虽然是他挖的坑,想种萝卜。
“我就上山采蘑菇而已,结果还是被吊在树上打。”虽然他蘑菇没遇到,捡了一窝蛇蛋,半路蛇孵化了,那蛇有毒。
“家里没肉吃,我去捞鱼,结果还是挨打。”虽然衣裳被冲走了,他光着屁股回家,他爹捡了衣裳,以为他淹死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说这个陆清江就来精神了,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王宣玉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爹以前打过你的脑袋吗?”
“打过啊。”
王宣玉笃定:“那一定是把你打傻了。”
看着一边啃鸡腿,一边苦大仇深诉说童年往事的陆清江,王宣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傻点好,傻点好啊。
“先不说你小时候的事,先说挑拨离间。”
“啊,对,我都忘了,真是气死我了。”
陆清江咬断鸡骨头,又给王宣玉倒了一杯酒。
“喝,您喝!天气冷,就要多喝点酒,暖身暖胃。这天气冷得要命,他们却把您放在这种鬼地方,真是太过分了。要我说,就应该安排高床软枕,地龙火炕,这样才能配得上您千金之躯。”
两杯酒下肚,王宣玉被逢迎,不免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