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崇祯拿着奏章迷惑地问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王伴伴,你老家邢台离山东不远,可知道这些贼人的底细?”
对于兄弟会,王承恩还真的知道一些,以往也是绝口不敢泄露只字片言,因为把兄弟会的所作所为说出来那无疑就是替造反的贼人张目,皇帝要是心情不好恐怕就当场打死了。现在皇帝问到自己头上,却让他着实为难。“启禀皇上,奴婢不敢欺瞒皇上,那伙贼人的确自号仁义,行事喜好沽名钓誉,民间确实有些美名,从我老家传来的消息里,确实有些救济灾民、保卫地方的事情,听说在济南还从女真人手里解救了我们一批邢台老乡。”
“这兄弟会行事倒是仁义,”崇祯皱着眉头说道,看了看手中的奏折,“这上面说他们表面仁义,但实际上却是在收买人心,马上派人,去山东核实。”
从北京到山东,一来一回再加上打探,怎么也要十几天,这样一想,崇祯又觉得烦躁难当,又传下旨意,“把老家在山东的太监都找来。”
宫中太监多出于北直隶,籍贯山东的也就二十几个,看着他们畏畏缩缩地站在自己面前,崇祯平抑了一下自己胸中的烦闷,温言说道:“朕听说兄弟会在你们山东作乱已经有几年了,朕也知道你们都已离家多年,把你们找来,也就是想跟你们了解一下这兄弟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老家总会传些消息过来,今天可以大胆地讲出来,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东西,讲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你们。”
这些太监中,以王文堂职司最高,所以当然由他先开口,因为已经算得上有些权势,所以与老家的联系也更紧密,对兄弟会的事他倒是知道得不少,想到要在皇帝面前把这些都说出来,就不禁冷汗直流。
看到下面没有人开口,崇祯立刻火气上涌,微微地哼了一声,王文堂立刻明白自己不说不行了,灵机一动之下他急忙把自己所知兄弟会最大逆不道的地方说了出来,“启禀皇上,奴才的老家是有人跟奴才说起过这个兄弟会,都说他们最是喜欢邀买人心,还弄出一句‘禹王窃国’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出来,皇上您想,大禹治水,那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圣人,他们连尧舜禹汤都要污蔑,实在是诳悖之极。”
这句口号却不在那份奏章上,崇祯皱着眉头想了想,“我知道这群贼人倡议天下大公,是不是沽名钓誉暂且不论,怎么又褒贬起大禹这样的伟人来了?”
“他们说大禹虽有大功,可是却窃取公器,把国家改成了家天下,所以反而有大罪。”
崇祯把这一条与奏折上的那些一加对应,发现倒也自洽,不禁嘿了一声,“连大禹都是犯了大罪,那我大明就更不在话下了。”顿了一下崇祯接着说道:“他们都有哪些邀买人心之举,你们都说一说。”